第七十三回索偿冤债(中)
第七十三回夫妾欢娱极尽享乐人伦小叔幡悟急欲索偿冤债(中)
感觉到卢嘉瑞的喜悦与享受,钟明荷似乎得到了奖赏,
怎见得这是一场旷世罕有的欢爱好戏?有词《蝶恋花》为证:
接下来便是另一片晴朗天空,雨歇云霁,周身松酥,两人情意缱绻,相拥蜜语。
“我的心肝宝贝,娘子真让我惊讶,有这等本事,不知是从何处学得?几乎要了我的命!”卢嘉瑞揽着钟明荷,说道。
“哪里有学的?不过是妾临时抱佛脚,想象出来,就这么演练一番而已,要是相公欢喜,往后咱们可以不时演练哩!”钟明荷说道。
“你有这等好的造春技艺,真不枉生有你这样的美妙姿容体态,简直是绝世绝配!”卢嘉瑞笑着说道,“我的心肝宝贝儿,一众妇人里,就娘子最称我意!”
“只怕一时一话,如今说与妾听,隔日就说与别人听呢!”钟明荷小嘴一呶,说道。
“摸着心口说话,我对娘子是最真心实意的。娘子回想看看,我自从与娘子初次见面到如今,有哪时哪点不对娘子好?我疼惜娘子,爱重娘子,非止一日两日,定将是一生一世的!”卢嘉瑞当真将右手按着自己胸口,左手按着钟明荷胸口,继续朗声说道,“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相公,奴的好相公,妾这辈子别无他望,就指望着相公待妾好了!”看卢嘉瑞如此认真的誓言,钟明荷动情地搂紧了卢嘉瑞的脖子,趴在卢嘉瑞身上,犹如一只温顺的猫儿卧在窝里一般。
于是,两人便在甜言蜜语中睡去,又在甜美的梦境中延续那高唐美梦,真是梦中有梦,如真如幻,直当是人间梦境,梦境人间!
话说卢嘉瑞使人禀报知县白老爷,让他多关窦横些时日,既不提审,也不告知他为何只管关着不审案,只是每日由邱福通过狱卒送饭食给窦横吃,管他吃得好。这样的顺水人情,白老爷当然乐意做,就照办了。
初时,窦横烦闷,在牢房里不时大呼小叫的,狱卒也只不理会他。四五日下来,窦横也就平静了,不再呼喝狂躁,反正送吃的来就吃,吃完了就睡,一副看你又能如何的样子。
到了第九日,卢嘉瑞便与钟明荷一起到监牢去看窦横。这次卢嘉瑞叫明荷不要换装,戴个头纱就一起去了。
来到牢房,狱卒打开门,窦横猛一转身,看到卢嘉瑞和钟明荷,着实吃了一惊,跳起来,大喊道:
“奸夫荡妇,你们来这里干什么?只要我没死,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窦横一边喊一边冲过来,要用拳头击打卢嘉瑞。窦横洪亮的叫喊声,夹杂着手脚镣铐“铃铃锒锒”的声音,震响整个监牢——这分明铐锁的是一匹猛兽。
卢嘉瑞怕窦横过来伤着钟明荷,便飞出一腿,当空顶在窦横胸前,略一加力,便将他踢回去。窦横踉跄后倒到地上。
“小叔子,你不要这样看待卢老爷,你大哥的死跟他跟我都没有关系,你大哥是被奸人陷害死的!”钟明荷赶紧说道,似乎生怕他们又要打起来似的。
“窦横,我问你,你口口声声说我毒死了你大哥,你可有证据?你是从哪里听来的?”卢嘉瑞厉声问道。
“我在堂邑县城到处打听,城里人都这么说,难道还能有假?”窦横愤然说道,“你别假惺惺来做好人,背后狠毒!就是你,指使人纵火烧毁衙门宅院,又趁我大哥流配路上下毒,害死了我大哥!”
“那简直是胡说八道,你想想,陷害、毒死你大哥于我有何好处?”卢嘉瑞问道。
“嗯!你看上了这个荡妇,色胆包天,勾搭成奸,害死我大哥,你好霸占她!”窦横说起话来无所避忌,就是直截了当。
“哈哈哈!你跟你大哥情高义厚,可我得说你真蠢!你想想看,你嫂子在衙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外人谁能见得着?我又远在聊城,怎么去勾搭?我在路上搭救你嫂子的时候,你大哥已经被人陷害,粮食与衙门宅院已经被烧毁,人已在被流配的路上,又如何会是我陷害毒死你大哥呢?”卢嘉瑞大笑起来,说道,“你在堂邑打听,都说是我毒死你大哥,完全是有人别有用心,是毒死你大哥的真正凶手放出的谣言,企图转移视线,逃脱罪责!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想不通!”
“小叔子,咱们家遭受的灾难跟卢老爷毫无关系的,我父亲也不在了,咱们家家破人亡的,卢老爷不但搭救了奴,还一直帮扶奴与奴娘亲,使我们母女两人保存了性命,不至流落街头。卢老爷如今还在想法帮奴寻回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查找谋害你大哥的凶手。小叔子,你不要再冤枉卢老爷了。如今卢老爷还要费心费力,破费许多银两,要为你脱罪!”钟明荷接着恳切地说道。
窦横这下怔住了。被卢嘉瑞一顿骂,钟明荷一番陈情,他想想,这卢嘉瑞的话也有道理,再看看钟明荷一脸真挚的样子,再回想钟明荷的家世以及嫁给大哥后的情意,他相信钟明荷应该不会做出传言中的下流龌龊之事。这一下子打乱了他的定见,窦横不得不重新想一想。
钟明荷看窦横陷入了沉思,便趁热打铁,将如何带两个儿子回济州省亲,得知窦棋被陷害流配消息,然后赶回堂邑;路上遇到劫匪,险些失身丢命,恰巧被卢嘉瑞搭救;再赶回到堂邑时,窦棋已被押解上路,只好央求卢嘉瑞一同前去追赶;追赶上后却发现窦棋已被毒死在荒山野店,只好运回堂邑城外安葬;然后再赶回济州,又得知父亲也被远贬琼州岛朱崖军;只好再次央求卢嘉瑞护送追赶过去,发现父亲已客死他乡,两个儿子却又已在路途中散失;只好跟卢嘉瑞回到聊城暂居的这一系列事件过程讲了一遍。讲述这一段不幸的历程中,明荷不由的哭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