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没有白费

第387章没有白费

时间一晃就到了后日。戚流霜完全不记得自己这两天是怎么样熬过来的，对于她来说，每一秒都像一年那样漫长。

八斤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能够看出来她的心情不好，因此这些天都表现得格外乖巧，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她的身边。

随着午时的临近，戚流霜也越来越焦躁。

楼下也都闹哄哄的一片，似乎是大家都聚在一块儿谈论摄政王与苏丞相被斩首的事情。

她将门窗都关紧，也隔绝不了那些让人心神不宁的声音。

桌上的刻漏一直在往下滴水，“滴答”、“滴答”的，每滴一下，戚流霜的心跳就快上一分。

终于，漏箭上的刻度指到了午时。

就在这一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戚流霜的大脑再度变成了一片空白，一阵剧烈的疼痛由心脏传到了四肢百骸。

她下意识地捂住胸口，眼前蒙上了一层水雾，也不知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还是心里的疼痛。

“娘……”时刻注意着她的动静的八斤，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她的反常。

他紧紧地抱住她的腰，心底的慌乱让他的眼泪也迅速地涌了上来。

好在戚流霜并没有失神太久——她还记得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个八斤，她不能表现得太难过，否认他一定会为她担心。

“八斤，你饿了吧？”戚流霜将充盈在眼眶之中的泪水逼了回去，强迫自己对着八斤挤了个笑出来。

“娘去催一催小二叔叔，看看他怎么还没有把饭菜给咱们送上来。”说完，她弯下腰在八斤的脑门上拍了一拍，将他环着自己的胳膊扯开，往门边走去。

八斤却像个小跟屁虫一样，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

“我要和娘一起去。”他不放心地说。

他娘这个状态，他不能让她一个人出门。

戚流霜板起脸来，非常强硬地命令他留在了屋里。

“你忘了娘之前跟你说过的吗？外面不安全，你不可以出去。”

八斤委屈地看着她，瘪了瘪嘴，却没能换回她的心软。

戚流霜下了楼去，楼下的众人皆是一副遗憾、惋惜的神情。

“真是可惜了摄政王殿下……”

有一个人感慨，其他的人也都纷纷跟着附和。

戚流霜没勇气再听下去，连忙唤了小二，让他快些将饭菜给他们送到房里。

＊

饭菜摆了满满的一桌，戚流霜却半点都吃不进去。

她出神地盯着桌面，右手拿着筷子，无意识地在碗里戳来戳去。

八斤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偶尔也扒上两口饭，却不像平时那样食欲大开。

他们俩这一顿午饭吃了许久，若不是八斤开口说“吃饱了”，戚流霜或许还会继续发呆。

“吃饱了？”戚流霜看着桌上几乎没怎么动过的菜，和八斤碗里剩了一大半的米饭，不禁对他的这个说法产生了怀疑。

“嗯。”八斤重重地点头，迎着她质疑的眼光心虚地解释说：“我好像不是很饿。”

戚流霜知道他多是在担心自己，便没就这个问题继续纠结下去，只是说：“没吃完的饭菜先放桌上吧，你待会儿要是饿了，就自己过来吃。”

“好。”八斤刚答应完，就听见她又说：“你自己睡午觉，娘出去一趟。”

她的表情看起来不太好，八斤虽然不想让她独自出去，但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

戚流霜这一趟出门，便是想听一听外面的传言，看看这行刑的过程当中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她从街头走到街尾，又穿过了许多条小巷子，所听到的消息都是：所有参与谋反的人，不论身份，全都被斩首示众了。

而作为主谋的摄政王、苏丞相与东南西北四卫将军，更是被皇上要求，将头颅悬挂在城门之上三天，以警醒世人。

这样的惩罚，哪怕是宇文睿罪有应得，戚流霜也接受不了。

身首异处已经够惨的了，竟然还要将他的头颅悬挂在城门之上，供世人围观、诋毁。

她只觉得自己似有满腔的愤怒，就快要冲破胸膛。

“白鹿。”她走进一条没人经过的小巷。

一直在暗中跟着她的白鹿从屋顶上跳了下来，落到了她的面前。

“飞鸽传书回去，一定不能让王爷的头颅被悬挂在城门之上。并且，让他们将王爷好好安葬。”戚流霜吩咐他说。

“属下领命。”白鹿顷刻之间又没了影。

因着这“谋反”的罪名，宇文睿的葬礼必然是不能大办的——甚至，就连她与八斤，都不能去送他最后一程。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戚流霜喃喃道。

若他愿意忍气吞声，与他们一起离开陈都，或许他们一家三口现在过得非常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