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选择

第383章选择

对于戚流霜来说，这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虽然她已经让白鹿尽快地去打听消息了，可是这也需要不少的时间——前提是宇文睿不故意隐瞒的话。

“娘，你怎么还没睡？”八斤半夜起来撒尿，见戚流霜仍旧睁着眼，还吓了一大跳。

戚流霜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勉强勾了勾唇，说：“娘还不困。”

八斤虽然小，还没练出察言观色的本领，但是戚流霜毕竟是他亲娘，她到底是在说真话还是撒谎，他多少能够看出些端倪。

因此这会儿他很快就判断出他娘说的是假话。

八斤撒完了尿重新躺回床上，“骨碌”一下滚进了戚流霜的怀里。

他将她抱得紧紧的，仰起头小心翼翼地问她：“娘，你不高兴吗？”

可是那个秦叔叔都走了，她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没有。”戚流霜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哄他说：“有八斤在娘身边，娘很高兴。”

“才没有呢！”八斤哼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拆穿她的谎言。

“我知道，娘你就是不高兴了。”

戚流霜愣了一下，惊异于自家傻儿子突然的敏锐。

她在他的脸上捏了一把，叹了口气，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

“娘，你为什么不高兴呀？”八斤又凑近了一些，脸贴着她的脸，还轻轻地蹭了两下，像是在安抚她。

戚流霜想了想，最后用八斤比较能够理解的方式来向他解释：“因为你爹又做了让娘不高兴的事情。”

“可是爹都不在这里呀，怎么会惹娘不高兴呢？”在八斤的印象之中，只有每次呆在一起的时候，他爹才会做出让他娘不高兴的事情。

“你爹就算不在这里，也可以做一些事情来让娘不高兴。”想到宇文睿，戚流霜的语气就变差了不少。

八斤的小脑袋迅速地转了转，扒拉着戚流霜的衣领，试探着问：“爹又要娶别的老婆了吗？”

他还记得当年他爹要娶那位余夫子的时候，他娘就很不高兴。

“噗嗤。”戚流霜却被八斤这无心的一句话给逗笑。

“不是，你爹才不敢随随便便娶别的女人呢。”戚流霜原本很自信地说完这句话，之后又沉默了下来。

若宇文睿只是摄政王的话，他的王府之中只有她一个女人，外人便不会说些什么，可若他这次谋反成功，坐上了皇位，后宫那么大，得要多少佳丽来填充才行？就算他不愿意再娶其他人，朝中的诸位大臣、天下的苍生百姓，一人一口唾沫，或许就能够将他、还有她给淹死。

就算那些妃子只是挂着个名头，戚流霜也接受不了。况且，女人一多，矛盾也会跟着来。她可不想以后天天跟人撕逼，也不想天天担心八斤的安危。

“如果，我是说如果，”戚流霜舔了舔嘴唇，小心地开口：“你爹真的又娶了一堆女人回家，你会怎么办？”

“一堆女人？”八斤先是吃惊地瞪大了双眼，之后又皱着眉头，似是认真地在思考这个问题。

“我也会不高兴。”他说。

“除了不高兴，你会做些什么吗？”戚流霜发现自己竟隐隐的有些期待。

“嗯……”八斤想了半天，又说：“我会去和爹商量，让他不要娶别的女人。”

“可是这不是你让他不娶他就能不娶的，还有其他的好多人都逼着他娶呢！”戚流霜越想就越觉得生气，“等娘带着你去找到了幂姨姨，以后咱们俩就和幂姨姨住在一起，再也不回去找你爹了，你愿不愿意？”

“像咱们以前在宣城的时候一样吗？”八斤问。

“对，就像在宣城的时候一样。”戚流霜点头。

八斤再度陷入了沉思之中。

半晌以后，他给出了答案：“虽然我喜欢幂姨姨，可是我更喜欢我爹。”

“哪怕你爹给你找了无数的后娘，并且那些后娘都有可能想杀掉你，你也要回去？”戚流霜将情况形容得更加的极端。

果然，八斤开始犹豫了。

“那些后娘为什么想杀掉我？”他不能理解，明明见过他的人都那么喜欢他！

“因为后娘都想让你爹更喜欢她们，和她们生下来的孩子。”戚流霜说。

“可是，杀掉了我，爹就会更喜欢她们了吗？”八斤不能理解这个逻辑，“爹难道不是应该更讨厌她们吗？”

戚流霜发现自己居然被他给问住了。

“那万一，她们给你爹生了孩子以后，你爹更喜欢你那些弟弟妹妹而不喜欢你了呢？”她又换了个问题。

八斤这下变得沉默起来。

虽然他爹一直都对他很好，但他也不能确定，当他爹有了其他的孩子以后，还会不会对他这么好。

“那娘呢？”八斤又问戚流霜，“如果娘以后也生了其他的弟弟妹妹，娘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我妈？”

“如果离开了你爹，娘就不会再生其他的弟弟妹妹了，所以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戚流霜摸着他的脸安抚他说。

“为什么？”八斤不解，“为什么离开了爹娘就生不了孩子了？”

戚流霜大囧。现在给他说明这种问题，似乎还是太早了一些。

“你现在还小，娘跟你说了你也不懂。你只用知道，生孩子必须要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才行，只有一个人的话，是生不出来的。”她硬着头皮说。

“可是娘以前生我的时候，不是也只有一个人吗？”八斤却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类型。

他记得很清楚，从他出生开始，他的身边就只有他娘和幂姨姨，偶尔那个很好的杜叔叔也会来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