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让本王自己来

第186章让本王自己来

“你别动！”戚流霜知道他身子弱，生怕他摔着了，连忙出声叮嘱他。“窸窸窣窣”的声音停了，她听见他说：“屋里太暗，本王给你把蜡烛点燃。”

语气中是带着委屈的。

“不用。”戚流霜拒绝了他，又硬撑着说：“我能看见。”

可是话音还没落，就踢到了板凳，发出了一声闷响。

“嘶——”她的脚趾也被撞得蜷缩，整个人都定在了那里。

黑暗之中，有另外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戚流霜的手就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握住。

她睁大了眼，却看不清眼前的人的脸，只能看见一个大概得轮廓。

“跟着本王走。”他轻声地说，牵着她慢慢地往里走。

而在这个过程当中，他顺利地避过了所有的障碍物，最后停在了床边。

之后，便是一阵相对无言。

“怎么还没睡？”戚流霜忍受不了这样尴尬的气氛，出声打破僵持。

“睡不着。”宇文睿说，声音低哑，还带了一些苦涩的笑意。

“一闭上眼，就会想起那场大火。”

戚流霜的呼吸一滞，忍不住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一些。

“对不起。”过了很久，她才将快要涌出来的眼泪逼了回去，努力地咽下哽咽，用正常的声音说。

“没关系。”宇文睿的声音很轻，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中，听起来竟有些缥缈。

他缓缓地抬起手，在即将触上她的脸的时候，又有了一些迟疑。

“流霜。”他叫她的名字。

明明看不见他的表情，戚流霜却莫名地觉得，他现在是在笑的。

“嗯？”她在一片黑暗之中艰难地找到他的眼睛，凭着直觉与他对视上。

“本王很高兴。”宇文睿说，手指轻轻地在她的脸上碰了一下，见她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才将整个手掌都覆上了她的脸。

“你还活着，本王很高兴。”

他的拇指在她的脸上摩挲，厚厚的老茧磨得她痒痒的，却又奇异的舒服。

“这四年来，本王想过很多次，如果当初没有逼着你嫁给本王，你是不是就不会用那样决绝的手段离开。”

他的喉头滚动，嗓音微颤。

“不是的……”戚流霜不愿意见他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即使你不逼我嫁给你，那个时候我也会离开……”

并不是因为她不喜欢他，也不是因为不想嫁给他。

“因为你是吴国公主？”宇文睿问。

“嗯。”戚流霜点头。

“可是现在已经没有吴国了。”宇文睿的黑眸里闪烁着亮光。

曾经的吴国现在已经成为了陈国的领土，曾经的吴国人现在也顶着“陈国人”的头衔过着新的生活，四年前的那一场战役就像是烟花，在发出了巨响之后就消失不见，渐渐地被所有人淡忘，而曾经与吴皇戚厉一起跳下城墙的大公主，如今也没有人会去过问她到底是死是活。

可是戚流霜还是怕。

她的身份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不被人注意的时候没什么危险，但若她真的与宇文睿成婚了，难保不会有人故意借此引发大的混乱。

因为戚流霜许久都没有做声，宇文睿以为她依然不肯留下来。

“如果你不愿意……”他苦笑着将那只停留在她脸上的手收了回来，“本王不会再逼你。”

他转过了身去，声音也冷了下来。

“你……走吧。”他说，似是不看着她离开，他就会容易接受一些。

戚流霜却感觉到自己的双腿上有万钧重。

倘若他强逼着她留下来，她还能一条路走到黑的与他对着干，可他这样体贴地为她着想，宁愿自己继续病重下去也要放她离开……

她觉得自己还真是挺没有良心的。

戚流霜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既然无法预测未来，不如留下来享受当下。

她已经辜负了面前的这个男人四年，如他所说，他再没有下一个四年可以用来等她——甚至，他剩下的时间或许都没有一年。

“我不走。”戚流霜终于做出了决定。

在这三个字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她如释重负，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然而宇文睿的身体却变得僵硬起来，

“你说什么？”他担心是自己听错了，用喑哑的嗓音又问了一遍。

戚流霜上前一步，从侧面环抱住他，将自己的脸贴上了他的胳膊。

“我说，我不走了，我和八斤都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