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章学校

第071章学校

“任大哥怎么走的这么急啊！师兄昨天还和我说了我们也要走了,他为什么不等等我们一起走？难道是身体又不好了吗？”

一大清早得知任鸿朗连夜离开的消息，没能同路也没能告别的谭卿云显得有些沮丧。

可能是出于保护他的心理，谭芮波没有告诉谭卿云他的任大哥的居心叵测。

当然,现在任鸿朗带着他认为的所有的碎片离开，已经证明了他的人品,谭芮波之后也会看好谭卿云不让他再和任鸿朗来往。

任鸿朗离开的第二天，谭芮波也带着谭卿云和兰岱说了告辞。

“不再多玩几天吗？”

“不了,我寄给师父的信也不知道师父收到没有，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免得师父担心。”出来这一趟吃了苦头，谭卿云也想家的很,若不是想要找回碧海剑，他们早就要归家了。

“那好,祝你们一路顺风。”兰岱也没有过多挽留。

兰岱面对分别向来是淡定从容的。只在刚刚分别的那两日晨起时没有被谭家师兄弟练剑声吵到稍有些不习惯,后面就没怎么想起过他们了。

入夏之前,校舍完工。

兰岱将挑选好的私塾先生都安排进了学校,还选了思想上较开明的先生做了校长。之后又是帮助建立校规校纪、完善考核制度，又是忙着健全后勤保障，着实忙碌了一阵。

等第一所小学走上正轨,他又按猫画虎更加迅速、完美的建立起第二、第三所小学。

有席飞这个知府后盾在,官府教育监督方面也立刻跟上,发展到一定程度后形成良好的循环,遇上杂事也不再需要兰岱出面处理。

唯一的苦恼是，这学校不挣钱,如果没有兰岱贴钱,按这样大规模免费的模式迟早要倒闭。

兰岱是不可能贴补一辈子的。就是他能贴补一辈子，他没了后要怎么办呢？

针对这点,兰岱做了两个方案，一个是建立一个教育基金，他自己存留一部分，再呼吁富贵人士发善心，用基金来补贴学生学费。

但这个方案中间的可操作性太大，比如谁来管控基金，怎么确保基金会本身不出问题，又比如怎么保障有足够的捐款，这都是很难处理的麻烦。

这个世界，就是官府也不是能信任的存在，就是愿意为百姓做点好事的席飞，他也是有任期的。

另一个方案，是学校恢复收费。

比起以前的小班精英教学来说，更贴向于兰岱那个世界的小学模式走的是更宽阔的大班扫盲教育。

这样招收的学生更多，适当减免学费也不会让夫子生存不下去。

但是，一旦要交钱，哪怕是经过减免，还是会有很多贫穷的人家负担不起，或者是不愿负担学费。特别是因为被入学金吸引的女学生，很大一部分都会失去上学的机会。

这是兰岱不愿意看到的。

为此，兰岱试图促进一个学生岗位保障制度的形成。

兰岱做过市场调查。

他派人拿着写着打乱的壹贰叁……拾的纸去让路人认，十个人里至少有八个不认识。剩下的两个里还得除开穿着华丽的有钱人家孩子、穿着青袍的读书人、家里经商耳濡目染识数的人、刚巧只认识数字的人。

大兴人一字不识的文盲率在百分之八十以上。

有钱人家的孩子读过书也不会出去干活，而一般人家的读书人，读书也都是为了考科举当官，只有那种实在中举无望的才会找其他营生。

即便如此，这些落选的人找的营生也常是当先生或是写字、卖画，再不济才是去当个账房。

这样的比例下，普通的店面想要有个能读会写的账房都不容易。兰岱都想不通他们的店是怎么开起来的。

当时兰岱有和去调研的人问这个问题。

那个人给兰岱说了个他觉得好笑的事：“之前不是面粉涨价了吗？东桥那个卖阳春面的大哥将素面从一碗三文涨到了一碗四文。常去吃的人觉得一碗四文太贵，他就想了个巧，说买一碗四文，若是买两碗就按三文五厘算，共七文。”

这种第二碗减价的策略兰岱觉得挺好：“这有什么问题？”

“也不是有问题，只是改了价后他常算不明白，涨价有十天吧，实在算不清楚，又将面价改回原来的了，那几天买了面的觉得凭什么就让他们吃了涨价的面，要去找他退钱，那卖面的退钱又是一笔糊涂账，据说退完他莫名亏了十几文钱，坐在桥头嗷嗷大哭，惹的好多人去看呢。”

兰岱听完都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后来兰岱知道，普通的小摊贩通常不会改价，定了价后就将价死记硬背记住，小宗生意一般不会出错，若t是大宗那只能一份算一份钱，慢慢的算了。

这是这样的大环境，识字的、会数的，只要愿意‘抛头露面’，想要找工作那还是很容易的。

这也给了兰岱的学生岗位保障制度实现的可能。

他们会以学校为单位与需要识字人才的商铺等联系，确定岗位空缺，并争取一定待遇。然后在学校内选择不会继续或没能力继续进学的学生，在征得他们同意后将其介绍到合适的岗位上。

这对学校来说是多了个麻烦，但从长远来看，能有就业保障在，会吸引很多贫穷家庭咬咬牙供孩子读书。

毕竟考科举是走独木桥，很多考了几十年什么也考不出来一直要家里供的，他们供不起。但如果只是去学校读几年书扫个盲就能有对普通百姓来说不菲的收入，他们自己也会衡量得失。

女学生也同理。读书无用的论调只存在于女学生读完书没能因读过书有收入的情况下，她们若是读完书和男子一样能有收入，除了个别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顽固分子，大部分人也会逐渐减低对女子读书的偏见。

基于有部分实在贫穷的人的存在的情况，兰岱最终决定这两个方案融合改进——将前一个基金会方案改为贫困生基金补助，又添加了一条收到补助的贫困生在顺利毕业工作后要适当反馈基金会的条约以延长基金会的生命力。

有了基金，还必须有相应的督查制度……

做完这个大计划后，兰岱还必须得到官方的支持，就拿着自己的计划案去找了席飞。

“我知道朝廷是有对读书人的教育补助的，只是这部分补助你们之前更多是用在学子考中秀才之后的官学上，我希望你能考虑将一部分补贴用到小学上用作先生的教学费用，这样可以减轻很多学校的招生压力。”

兰岱很难得的和席飞说了一大段话，将自己的计划和希望都说的明明白白。

席飞看着那份清晰明了的教育发展计划，说不心动是假的。但是他也必须要说：“贤弟，你忽略了一个问题啊。”

“什么？”兰岱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