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对手亦是挚友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竞争。

平原部落……

水稻的出现仿佛给村落众人打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十七年来，人们为了能像河石头一样获得神灵的恩赐，他们大批大批地走出村落，在村落附近仔细搜索着可以食用的植物。

然而收效甚微，并不是谁都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

“父亲，你冷静点，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这个明显不能吃呀！”何苗焦急道。

“对啊，爹，这个真的不能吃！”

河苗向下死拽着水羊的手臂，水牛在身后紧紧抱住水羊的身体。二人拼命拦着想要将一颗粉色的缀着点点红斑的肥嫩怪草塞向嘴里的水羊。

“苗苗，你松手！”

“不！”

“臭小子，你放开我，河石头那老小子前些日子发现了油菜，老子不能输给他！放开啊！”

“您前阵子不也发现了雨露草么爹，我说您二老一把年纪了，能不能消停一点啊！”

十七年来，越来越多能够食用的野菜野果被发现，经过人们的悉心照料和观察，可以人工种植的作物种类越来越多，越来越广阔的草地被开垦为农田，平原部落的食谱被极大的丰富着，人口也呈现爆发式的增长。

河石头和水羊二人无疑是繁荣背后最大的贡献者，除了二人皆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之外……他俩是真敢吃啊！！！

“怎么不能吃！”水羊瞪着眼“你看这植物粉嫩嫩的多讨人喜，吃起来肯定美味无比！”

二人不与水羊争辩，任由他如何嚷嚷，二人只是死死抱住他，没有半点松手的意思。

照理说，水羊、河石头二人同为平原部落的智者，二人应该惺惺相惜才对，可是此刻看着水羊血丝满布的眼球，狰狞可怖的青筋……好像二人的关系并不如想象中的和睦。

“河石头那个老小子，老子每次拿出新的成果献给神明大人，紧接着他就拿出更好的东西，这就是存心和老子作对！没有他，神明大人早就褒奖我不知道多少次了！”

这个……还真不能怪河石头！众所周知，河石头是个技术宅，并没有那么重的心思，只能说水羊的运气不太好，凑巧了。

而且小气掰咧的某神到底能不能现身赏赐还是个未知数……

“都松手，老子不吃了！”水羊咆哮。

然而水牛二人没有半点松手的迹象，反而抱得更紧了。

显然二人在这句话上吃过不少亏……

“真不吃了！”

“真不吃了？”

“臭小子！你……”

“那爹先把手里的草扔掉！”

“哎……扔扔扔！扔了，松手！”

水羊扔掉了手中的怪草，河苗又将掉在脚边的草向远处踢了踢，二人这才松开手。

水羊狠狠刮了一眼憨笑的水牛，气急败坏地说：“小兔崽子，走走走，回村！”

……

“爹，娘，爷爷！”

三人刚踏进村里，在村口玩耍的水牛的儿女们便围了过来。孩子们将三人围在中间，看着可爱的孩子们，本来板着一张臭脸，正生着闷气的水羊，也不禁挂上了笑容。

“爷爷，村长喊你和外公过去找他，外公已经去了！”年纪最长的水风清说道。

“好，爷爷知道了。”水羊笑眯眯地回应自己的大孙子，然后理也不理身后的水牛夫妇，背着双手，自顾自地往村长家走去。

“爷爷这是又不开心啦？”年纪最幼的小儿子问。

“你爷爷心里高兴着呢！”河苗摸着男孩儿的脑袋，宠溺地说。

……

“村长，我来了。”水羊掀开了厚重的兽皮幕帘，走进昏暗的木屋。

“你来了，老羊。”河石头坐在木桌的一边，向刚进门的水羊打招呼。

“哼！”水羊的山羊胡往天上一撅，明显不想理巴河石头。

“呵呵，水羊，来啦？进来坐，咳咳……”坐在屋子最里面的大地，向水羊招呼道。

水羊这才走进屋里，坐到了河石头对面，二人静静地看向桌旁的大地，等他开口。

年近九十的大地，是神域最初的人族之一，也是他那一辈仅存的人族了……可他现在的气色，可并不好。

“我时日无多了……”这是大地的第一句话。

大地摆了摆手，打断了想要问询的二人，继续说：“神的荣光需要传递，族人也要在这片平原上继续生活下去……村里需要新的村长和祭祀。”

短短几句话好像耗尽了老大地的体力，他狠狠喘了两口气，少顷，他平复了状态，微笑着回应水羊二人关切的眼神，继续说：“你二人的虔诚得到了神明大人的认可，你们的智慧让所有人叹服，村长从你二人中选是最合适不过的。”

说罢，老大地不再言语，他静静地喘息着，等待二人的答复。

水羊欲言又止，从他瞥向河石头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明显的不服气。

“让水羊来做吧，我不适合做这些事……”河石头语气平静。

“啊？这……”河石头的发言出乎了水羊的预料，转头看着河石头平静、真诚的眼神，老水羊老脸一红，支支吾吾地半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