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时晏之哆嗦着手,腿也哆嗦着,这是他第一次干那么坏的坏事,他真的太害怕了。
在郑国,奴隶冒犯世家是死罪,没有任何理由,世族中人甚至可以动用私刑,哪怕直接杀了他们,官府也不会追究责任。
而季婵的洁癖人尽皆知,他无法想象自己要是真的做了这件坏事,第二天还能不能下去这张床。
会、会被打死吧。
越想越害怕,越想越腿软。
显而易见的结局,他们双双摔到了床上。
季婵被硬木板床砸的闷哼一声,睫毛抖动着,快要睁开眼,那一刻,时晏之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无了。
生死之际,他连忙把两人翻了个身,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左手把腰带拽掉,右手在锁骨和脖侧掐了好几个红痕。
于是,季婵刚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活色生香的场面。
时晏之轻喘着气,躺在她身下泪眼涟涟,衣服被扯的七歪八扭,露出的锁骨和脖子上满是红印,而她的手,还放在对方的腰上。
季婵:“……”
她被这场面惊到手掌下意识的紧缩了一下,结果又攥了一把他的腰。
时晏之似乎是被她攥疼了,红着脸抽气:“轻点,疼。”
季婵:“……”
她只觉手掌像是被烫到一般,连忙缩了回来,噔噔噔几下往后退着,一直到后背抵到了床柱,这才听到自己艰涩的声音:“我做了什么?”
“这让我怎么说,季三小姐看不出来吗?”他嘶嘶的抽气,显然是疼极了,漂亮的狐狸眼里满是控诉,“下次轻点好吗,真的好疼。”
他软软的撒娇,虽然听起来是在谴责她,可语气里分明满满的都是娇嗔,他甚至还故意伸直了脖子,好让她把自己身上的印记看得一清二楚。
季婵快疯了,她脸上面无表情,心里却慌得怦怦跳,疯狂地问问心:“我真那么禽兽不如?”
问心睁眼说瞎话:【是的啊宿主,我刚刚都被你吓到了,你喝醉了之后,上去搂着人家就亲,把人家嘴唇都给亲肿了,不信你仔细瞧瞧。】
反正已经撒了那么多谎,也不差这一次,问心毫不心虚,理直气壮的说道。
她心脏又抖了抖,借着昏暗的烛光,果然看到时晏之红肿的嘴唇,然后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己的嘴唇似乎也有些怪怪的。
季婵:“……”
活了那么多年,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是个禽兽。
这打击太大了,她喉咙发堵,连一句话都不想说,扭头就往门外走。
时晏之故意在她崩溃的自我认知上加火,莲里莲气道:“季三小姐,不继续了吗?其实也不是很疼,晏之可以忍受的,真的,只要季三小姐喜欢就好。”
他说着还把身上快要掉落的衣服扯了上来,一副惨被蹂/躏的样子,季婵彻底崩溃了,直接拉开门走了出去,连门都忘了关。
床上,时晏之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死里逃生地拍了拍胸口,结果不小心擦到了他刚才掐的地方,疼得他眼泪汪汪。
“我容易吗。”时晏之轻轻揉着伤痕,刚才太急,他一不小心加重了力气,现在紧张刺激的时刻过去,顿时感到火辣辣的疼痛,“买了我又不碰我,浪费那钱干什么!”
他气哼哼揪了一把被子,委屈死了:“不能留着给我买东西吗!败家子!浪费钱!”
正在下楼的某人还不知道自己背地里偷偷被骂做败家子,魂不守舍的就准备出去,临到门口又想起来什么,拐了回来找到柳妈妈。
两万两银票直接甩到柳妈妈面前,财大气粗道:“把他包了。”
那一刻,季婵浑身都在发光。
嗯,财神的光。
柳妈妈两眼都在冒星星,连忙把银票揣进手里,开心的嘴都合不拢:“季三小姐放心,我绝对好吃好喝的伺候好晏之,不让他受一点苦。”
季婵满脑子都是自己原来是个禽兽,也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就胡乱点了点头,步伐凌乱的往外走。
“有空常来!”她吆喝着,却看到季婵的脚步愈发快了。
“乖乖。”柳妈妈数着银票,盯着她的背影可稀奇了,“这平时越冷淡的人,真要点燃了火,可真大方啊。”
两万两!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季婵走的很快,跟后面有鬼在撵着似的,柳妈妈目送着财神爷消失,头脑也冷却了下来,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后知后觉地皱起了眉头。
“不对啊。”柳妈妈算了算时间,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么短的时间,晏之怕不是身子有些虚吧?”
虽是这么说,可她分明是担心时晏之中看不中用,可要是真的不好用,季三小姐也不会包下他呀。
她搜寻记忆,想到时晏之刚来时那一副虚弱的模样,一锤脑袋,终于想通了,怕是以前唱戏受了太多苦,身子就有些弱,吃不消体力活。
可这确实是有些太快了,柳妈妈美目中满是忧虑:“不行,我得让人赶快给他补补。”不然若是满足不了季三小姐,她还怎么挣钱!
柳妈妈风风火火的就往厨房冲,一个小小的乌龙,决定了时晏之往后近十天,都在喝些莫名其妙的补品,问题是喝就喝了,喝的一身火气,也没处使啊。
他满腹牢骚,偏偏还不能直说,每每咬牙喝那些补品的时候,都得半真半假的说一句:“唉,季三小姐就是心疼我,上次把我弄得太疼了,这几天都不舍得碰我呢。”
说着还佯装不小心露出脖子,让别人看看上面青紫的痕迹,然后换来一连串羡慕的视线。
没人不信,毕竟证据还留在他身上呢,最重要的是,谁能想到真有人是当代柳下惠啊,见到美人坐怀不乱,大把大把的花钱,结果压根不碰人家?
说出去都让人笑掉大牙,这怕不是个傻子,有钱没处使了。
这些暂时不说,那边季婵出了风月楼,被冷冷的夜风一吹,心愈加凉了。
她是个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