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发如雪肌如玉
看着小女孩眼里的光,小米线和小面条只是轻轻的说了声:“我们不怕。”话落时,便跟着小女孩走进了这座神秘的土房,跟着他们一起进屋的,还有一缕刺破夜空的阳光。
阳光的到来让半个土房亮堂了一些,小米线和小面条得以看清楚了这半个土房里的一些东西。
光,最先落在了门口的地上,那是一块被踩的光滑的土地板,土地板上,有一把破旧的小凳子上,它黝黑的肤色,似乎在诉说着它长长的过往。小凳子边上是一张简陋的桌子,不是很宽,但长长的霸占了一整面墙,它看上去是那么的简陋,简陋到到它就是一块木板搭在几块砖石上就变成了桌子,桌子上虽然找不到一点什么像样的东西,但那些东西就算是破破烂烂,也被摆放得整整齐齐,她们刚带回家的那包东西,现在正安安静静的躺在上面。墙拐角,桌子旁,放着一个装的满满当当的口袋,不难看出,里面装的是侠女一家的生活盘缠。
口袋边,是一个木架子,架子最上面放着一个木盆,木盆上,还搭着一块灰里透白的小帕子,这或许就是侠女一家的梳妆台了吧,侠女的梳妆台边,空空如也,没有凳子,没有胭脂,也没有镜子,有的只是不远处,那只依偎在床脚的塑料小桶,它的前世,或许是只木桶吧,毕竟女侠梳妆台下的那个位置,更像是留给它的。
光,似乎也不想让小米线和小面条看清里面太多的东西,就连那张铺满纸板的床,也只让它露出了残破一脚,要说这座土房里还有什么值得看一看的,或许就是那根站在屋子中央,从地上直通屋顶的柱子了,它站在光里的那一部分身躯,已是垂垂老矣满身疮痍,但依然扛起了衣架子、顶梁柱的重担,没有忘记自己来到这里的初心。
女侠在昏暗无光的床边站着,对着小女孩比划了一下,虽然小米线和小面条看到了女侠的动作,但是没看清,也没看懂,还没明白过来,只听到一阵关门声后,屋里陷入了一片黑暗,接着就传来了拖拽东西的声音,然后两人的前方,有光亮起,起初是一条缝,后面变成了一道低矮的小门。
小姑娘站在光门里朝小米线和小面条招招手说到:“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看他们。”
小米线和小面条愣了一下,还是闻声跟了上去,穿过光门,两人揉了揉眼睛,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出了刚才的土房,此刻,他们正置身一个小院子里。
两人站在原地打量起了四周,左右两边是左邻右舍高大的砖墙,正前方是一间用石头泥巴垒砌,茅草铺顶的小房子,而身后,则是刚才的那座土房,刚才的光门,也不过是小女孩拖开了那袋装着他们生活盘缠的袋子后,墙上漏出的一洞。院子不大,没有花,没有草,只有干硬的土地和头顶的太阳。比起土房内的昏暗,小院子里的亮敞,让小米线和小面条得以稍微缓解刚才沾染一身的压抑。
小女孩伸出枯瘦的小手,指了指三人面前的小房子,仰着脖子看着小米线和小面条轻声说到:“他们就在里面。”说完就挪到了土房的墙角看着,不再说话。
小米线和小面条相互看了一眼,走过去轻轻的打开了小木门。
“这......”
小米线一声惊呼,石化在了原地,小面条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矮小的房子内,铺了一地的干草,干草上,两个孩子蜷缩着身子,正睡在上面,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衣服,留着长长的头发。或许是听到了动静,他们都猛地坐了起来,抬着头,看着眼前的两个陌生人。
“这.......”小米线看清两个孩子后,还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就如同石化了一般,站在原地瞪着眼,张着嘴,一动不动,他此刻也终于明白了贾郝仁说的‘他们很特别’是什么意思
小面条也在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两个小家伙。微风从小房子外拂过,两个小家伙洁白的发丝被误打误撞冲进小房子里的微风轻轻托起,随风飘摇,小面条忍不住喃喃到:“这世上真的有小精灵,我就说嘛,我就说嘛,电影里的是真的,他们真好看。”
“他们怎么会这样子?”小米线也不敢相信,他们面前的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家伙,发如雪,虽然凌乱但丝丝可见,深色衣服下,还掩盖着他们洁白如玉的肌肤,他们洁白俊秀的小脸上,还有一双似乎能洞察这世间一切的深邃又灵动的眼睛,就算这一地的干草上,也藏匿不住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那一缕缕超凡脱俗的气息。昨天两人见到的如天使般美丽的小女孩,现在在两个小家伙面前,也显得那么黯淡无光。
小米线和小面条回过神后都转头看向墙角的小女孩,像是在和她确认,又像是在拿她和他们作比较,只是小女孩坐在墙角静静地看着,并没有给小米线和小面条他们回应什么。当转过头再看向两个小家伙的时候,两人竟都不自觉的想要去摸一摸他们那梦幻般的肌肤,可是两个小家伙,一下子就被吓得哭出声来,两人很尴尬,都觉得自己刚才很鲁莽,纷纷又缩刚伸出去的手。
小米线从包里翻出贾郝仁的那封信,一边拿出贾郝仁给他们准备的礼物,一边哄着他们说:“不哭不哭,这个是你们妈妈给你们买的,来来来,给你们。”可刚把手伸过去,就吓得他们连连向后退,满脸惊恐的抓起地上的草朝小米线扔过去。
小米线和小面条无奈的从小房子里退了出来,他们想去寻求小女孩的帮忙。从小房子里出来的时候,他们看见侠女不知什么时候拿着两个小包子早就站在了门外。侠女满脸急躁的对着两人比比划划,可能是想要表达的东西太多了,嘴也跟着动了起来,奈何,她却说不出一个字。侠女转身看了一眼坐在墙角的小女孩,小女孩马上就跑到了侠女的跟前,侠女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动作,然后狠狠地朝小米线和小面条指了指。
小女孩看完侠女的比划,怯生生的对小米线和小面条说到:“我阿妈说了,他们胆子小,你们不要吓到他们,他们身体不好。”
小米线和小面条听完小女孩的话,马上就道了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吓到他们了,我们下次不会了。”说完两人还让小女孩赶紧帮忙给侠女说明一下,但是小女孩也没和侠女说什么,而是拿过侠女手里的两个小包子走了进去,进去之后还关了门。
小女孩进去没一会,小房子的哭声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小女孩出来去土房又拿了两个小包子进了小房子,这次没关门,把小包子递给两个小家伙之后她也出来了,小米线和小面条朝小房子里看了看,还没等看清什么,小房子的门就关了起来。
侠女对着小女孩又是一阵比划,比划完了小女孩说到:“我阿妈说,有东西要给你们。”小米线和小面条虽然很想再看看小房间里的两个小家伙,但是小女孩说完,侠女就带着她往回走去,两人只好作罢。
回到土房里,小女孩并没有把那袋生活盘缠拖回去,就这么让它敞着,有了光,虽然屋里还是昏昏暗暗的,但还是明亮了不少。此时再看整个屋子,小米线和小面条才发现,这座土房,整一个看去,高高的,没有二楼,没有其他多余的屋子,窗户也没有,就像个一个用泥巴堆砌的帐篷,而刚才他们看到的,基本上就算是他们的全部家当了,除此之外,无非还有沿路一边的墙角,也有着一张铺满旧报纸和废纸板的床,两张床的中间,有一个小火塘和一个烧的发黑的水壶,仅此而已。
侠女看两人神定,这才从床上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她们,两人刚想打开看看,就被侠女拦住了,对着两人又是一阵比划。等侠女比划完,小米线和小面条不约而同的看向小女孩,小女孩看了一眼他们又低下了头,小声的说到:“我阿妈说你们回去才能打开,这个是他们妈妈留下来的。”
两人听闻也只好把信收好,刚收好信,身后就突然‘吱呀’的响了一声,接着整个屋子又亮了不少,小米线和小面条往亮光的方向一看,才发现是小女孩把土房的木门打开了。
“我阿妈说,你们该走了。”
侠女还是站在相对昏暗的地方,看不出表情,看不出息怒,也看不出他的想法。小米线和小面条对着侠女的方向说了声‘谢谢’,就走了出去。
两人站在土房外的水泥路上,感觉刚才遇到的一切是那么的虚幻,身后的木门也在这时‘吱呀’的响了起来。
木门里,小女孩用着同往日一样的力气把门从里面往外推,可关了好几下,门也没关上,她挺奇怪的,把门打开想看看什么问题,没想到问题是居然是刚才走掉的小米线,小米线看着小女孩说到:“先别关,等一下,你们给我们了一封信,我们也有东西要给你们,已经去拿去了,很快的。”
小女孩没说话,露着半张脏兮兮的小脸看着小米线,侠女虽然听到动静,但是也没上前说什么,两人就在门口这么僵持了好半天,正当小米线宰门口站得双脚发麻的时候,小面条才提着一大袋东西姗姗来迟。小面条想推门进去,但是奈何小女孩就是不肯让,无奈下,两人只好冲着土房内解释着,好说歹说,小女孩这才把门给两人打开。
小面条迫不及待的提着东西进了土房,等小米线也跟着进了土房,小面条就把门关了,就这刚才去屋后院子里那个洞里射进的光,小面条从袋子里翻出一个灯,看了一眼转身就把那个洞堵上了。
屋里太黑,也看不出侠女和小女孩的表情,只是下一刻,灯亮之时,小米线和小面条看到侠女和小女孩脸上泛起了喜悦之色。小面条又把洞扒开,开始教小女孩怎么开关这个灯,还告诉她,出门时候拿去有太阳的地方放着,晚上开灯,等就会亮了,小面条说完,小女孩看着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小面条关了灯,让小女孩把灯打开,虽然小女孩尝试了好一会,但最终屋里还是布满了光,这一次,小女孩居然开心的笑出了声,就着小女孩手里的光,小面条倒出了袋子里的东西,有吃的,有用的,还有穿的。侠女看着这些东西,小女孩也在看着这些东西,而小米线和小面条却更像是在看着一个慈祥的老人和一个聪颖的孩子。
小米线和小面条说完之后就没再做什么,悄悄的退出了门外,看着头上飞过的鸟,迎着扑面而来的风,听着鸡鸣狗叫,这一切,又是那么的真实,带着侠女给的信,两人悄然往村外走去。
站在北村牌坊下,小米线和小面条看着头一天看着还很陌生的地方,这一刻却有了那么一丝眷恋。
转头要走之际,没成想遇到了骑着邮局三轮的老大哥,老大哥也是疑惑的看着两人:“你们怎么在这啊?”
小米线赶紧笑着说到:“这不是出来找车去拉那个铁皮箱子么,找着找着就来到这里了,你这是准备去送信去了?。”
老大哥笑了笑说到:“那个铁皮箱的事,你们没忘就好,车你们也别找了,既然你们决定取走了,那我安排人给你们送家里去就行。”
小米线和小面条一听还有这等好事,马上问到:“送回去多少钱啊?”
这句话一下子把老大哥震住了,赶忙摆摆手说到:“嗨,瞎说什么呢,我们都是免费送货上门,今天正好有个空车要从这边过去你们那边装收新上来的信件和包裹,他们顺道就给你们带过去了,一会你们过去把详细地址写清楚了贴上去,等着我们打电话就行。”
老大哥说完,两人忙竖着大拇指说到:“好好好,一切听从老大哥安排。”
老大哥看着两人笑了笑,突然说到:“对了,早上你们不是在问我们村那座土房么,你们要没事的话,走,再带你们去看看。”
“我们不去了,那个地方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再看也就那样。”
三言两语之后,小米线和小面条把大哥糊弄走了,或许这一刻起,贾郝仁留在北村六十一号的秘密,也变成了小米线和小面条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