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十天半月
半夜十分，周扬帆被饿醒了。总共不到二两米饭，对于食量很大的他来说，确实是太少了。听着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响声，他只好起来喝了点热水，总算感觉肚子里好受了一些，这才继续躺下。
凌晨五点多，他又醒了。这次不是饿醒的，而是被尿憋醒的。痛痛快快地地撒了泡尿，接了热水洗漱了一番，刚走出卫生间就看到柳成荫坐了起来，揉着眼睛不满地嘟囔道：“你就不能多睡一会儿吗？这么早起来干嘛啊？”
“都习惯早起了。”周扬帆有点尴尬地笑了笑。
“你呀！”柳成荫嘟囔了一声进了卫生间。
外面渐渐地亮了，周扬帆站在窗户前望着不远处的大街，真的是一派萧条的景象。空旷的大街上几乎看不到什么车辆和行人，只有偶尔出现的出租车从眼前一晃而过。
他伸展了一下腰身，感觉到百无聊赖，又拿出手机看了一下网上的消息。最新的疫情通报还没出来，但是可以想象，确诊人数应该还会继续增加。
唉，苦难的国家民族啊！周扬帆不是那种胸怀天下的人，但是眼睁睁的看着同胞被突如其来的病毒折磨成这样，心里也很不是滋味的。最关键的是这种病毒的传染很快，也有证据证明这种病毒已经从江城蔓延到了整个江汉省，甚至扩散到了更多的省份，防疫压力空前巨大。
就拿现在来说，谁也不知道他所在的医院里有没有潜在的病毒携带者，也不知道这个城市的哪个角落，会不会突然出现一个确诊患者。一切只能看天意了，要是真的发现确诊病例，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开饭啦！”
周扬帆正在胡思乱想，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喊开饭了，便赶紧出去。
早饭是简单的稀米粥，稀得可以照见人影。除了稀粥之外，每人还有四个花卷，一小碟咸菜。另外病号饭还有一个煮鸡蛋，一盒纯牛奶。陪护的人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只有稀粥和花卷。
看着只有鸡蛋大小的花卷，周扬帆不禁摇头苦笑。这么一点点的东西，他一口就可以吞下去，总共四个小花卷，不够塞牙缝的啊！
他端着稀饭花卷进了屋，柳成荫还躺在床上懒洋洋的不想起来呢。
“起来吃饭啦！”周扬帆道。
“这医院的早饭怎么这么早啊！”柳成荫很不情愿地嘟囔道，“这才几点，外面天刚亮呢。”
“现在天亮就六点了。”周扬帆笑道，“赶紧起来吃了，说不定过一会医生就来查房了。”
柳成荫只好坐了起来，披上周扬帆递给她的外套，看着剥好的鸡蛋皱眉道：“就一个？”
“嗯，这是你的病号饭。”周扬帆笑道，“你忘了昨天医生怎么说了吗，你每天要保证三个一，一个鸡蛋一盒鲜奶一两肉，补充必要的精蛋白。”
“那你呢？一共就这几个花卷？”柳成荫依旧皱眉道，“也不够你吃的啊！”
“应该也差不多吧！”周扬帆言不由衷道，“以前我在家出去拉货的时候，不是经常等到回来才吃早饭么，有这些填填肚子差不多了。再说我在这里也消耗不了多少能量，饿不到的。”
在柳成荫的坚决要求下，周扬帆多吃了一个花卷，又把盘子里的稀粥喝得干干净净，这才装作吃得很饱的样子站了起来，瞅着外面没人，端着餐具去了开水房。
在开水房里有个一米来高的垃圾桶，专门供人倾倒没吃完的饭菜。周扬帆一开始也没太在意，因为他压根就没有东西往里面倒。但是当他看到里面扔着几个完好无损的花卷的时候，真的被震惊到了。
我的个乖乖！这是谁在糟蹋粮食啊！
周扬帆紧皱着眉头想道。虽然这花卷的味道很普通，但是对于饿了的人来说并不难吃。这是谁把完整的花卷扔了呢？暴殄天物啊！
周扬帆无奈地摇了摇头，将洗干净的不锈钢饭盆摞在台面上，默然无语地回了病房。
护士进来给柳成荫量了体温，放下早上的药就出去了。周扬帆心里还想着被当成垃圾扔在桶里的花卷，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一直等到了快九点，柳医生才姗姗来迟。同行的还有另外两个男医生，以及还有两个像是实习生模样的人。他们询问了柳成荫现在的感觉，包括吃饭睡觉以及大小便等情况，一一记录在案。柳医生又向其中一个男医生介绍了柳成荫可能存在甲状腺肥大的情况，那个男医生又吩咐身后的人把这一条也记下，然后叮嘱柳成荫不要随意走动，安心在病房里等待。
“哎……医生……”周扬帆看到医生只是问了问就要离开，不禁脱口喊道。
“你有什么问题吗？”柳医生微笑着问道。
“那个……我想知道，什么时候安排我媳妇检查啊？”周扬帆放缓了语气问道，“我们想早点知道结果，也好早点回家。”
“回家？”柳医生怔了一下，突然又笑道，“你们昨天刚来，术前检查还没有做呢，就想回家了？”
周扬帆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这不是疫情期间嘛，我们怕给你们添麻烦，当然想早点做完检查回家了。”
“今天再观察一天，你们要是体温正常没有什么其他异样的话，明天安排你们做术前检查。”那个男医生道，“至于回家，大概要等到十天半月之后吧！”
十天半月之后……
说实话周扬帆对于这个时间倒不是太惊讶，因为昨天柳医生已经说了，做肾穿刺活检虽然只是个微创手术，但是也毕竟是要在患者的肾脏上取下一点组织来的，对于身体肯定有损伤，必须要等病人恢复了才能出院。
在医院里待十几天没问题，总之两口子住在一个房间里也能说说话，就当是度假了。但是吃饭确实是个大问题啊，他那么大的饭量，一天就吃那么点东西，这十几天熬过来还不的瘦成皮包骨头啊！
他们的包里倒是有一条桂花糕，还有两个面包，但是周扬帆舍不得动。要在医院里待十几天呢，越往后日子肯定越难熬。趁着现在还撑得住，饿就饿几天吧。等到最后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再让这仅有的一点吃食派上大用场吧！
整个上午周扬帆几乎都是躺着的，生怕起来活动得多了饿得也快。他看完了新闻又找出一本网络小说看了起来，借此打发时间也缓解一下饥肠辘辘的感觉。
在经历了几乎是可以用望眼欲穿来形容的等待之后，他终于听到了外面传来了开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