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5-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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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给小孩上完课回来时，洛璃就隐隐觉得不对劲。脑袋晕疼晕疼，接到许开年电话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

回到租屋睡了会，还是难受，额头有些发烫，套了件羽绒服就近找了家诊所，打算先买点退烧药喝着看看。

寒冬腊月的夜晚，暮色沉重，呼出的气都瞬间冰冷。出去一下下，回来后手脚冰凉，洛璃坐到床边缓了会，拿了杯子去倒水冲药。

身体外冰凉，内里却烧得很，浑身提不起劲，人一不舒服就难受，心里、身体都不得劲。电壶里热水一滴都没了，太糟糕了。

洛璃彻底泄气，杯子搁到桌上，想伸手够烧水壶，衣角一晃将刚刚的杯子也给碰到，顺着桌沿摔落在地，发出刺耳的一声重响。

她愣了下，盯着看了好一会，干脆蹲了下来，头埋进膝盖。

没关系，没关系的，捡起来就行，但真的……

头好疼，太难受了。

没几分钟，她好像要睡过去，迷糊地好像能听到走廊上略显亲切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有人敲响房间的门。

她似是听见了许开年的声音。

洛璃去开了门，看到门外的人愣住了，她怔怔：“你……”

许开年握着她的手给人拉回屋，顺手把门带上了，双手捉住洛璃肩膀，额头凑过去碰了下她的。

洛璃静静的，无意识地眨了眨眼。

下一秒洛璃感觉自己成了个木乃伊，被许开年套上卫衣，穿上棉袜、外套，浑身上下包得严严实实。

“去医院。”他直接说，语气到底不怎么好。

洛璃被人搂着走，她想牵一下许开年的手，不过被他避开了，她眼睫毛无措地颤了下。

“我手冷。”许开年沉着脸，眉头也皱着，将她手塞到口袋里。

一直到医院扎上针，许开年都没跟她多说一句话。

洛璃想碰下他的手，许开年轻声叹了下气，捉住她手：“别乱动。”

“……哦。”

手动不了，她又晃了晃腿去碰他的，这下他没再避开了。

“别惹我洛璃，”许开年沉声：“我这会火大。”

洛璃抿了抿唇，小声：“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呢？”许开年咬着牙，气不打一处来，“你什么都没做错，就是什么都不说，把自己藏起来生怕麻烦到别人，今个我算是知道了，洛璃，我在你这也算是别人对吗？”

“是这样吗？”

“不是……”洛璃垂下眸，不敢看他，底气不足地摇头小声：“没有。”

“你不是别人。”她说。

许开年将挨着的腿往过移，轻嗤了声：“真这样想？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呢，想破脑袋把我哄走，还学会撒谎了，什么舅舅、车票，还费心费力跑一趟，够为难的吧？”

“是吗？洛璃。”他冷了声音。

洛璃渐渐意识到不对劲，朝着不太好的方向去了。

“你……”许开年心里闷得慌，低了声：“不能这样。不能总是把我排在外，就好像，随时做好离开，撒开手什么都不要的打算。”

“这种感觉真挺操蛋。”男生头垂下来，有些无奈又有些力不从心，“洛璃，我也会害怕。”

害怕什么……

害怕自己生病，害怕分开，害怕她离开么，洛璃鼻子发酸，心脏被温水泡过似的酸胀，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充斥。

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了很多画面……

原来现在的她，在这个偌大的世界，在即使相隔千万里，也是会被记挂的。生病了会有人担心，受伤了可以喊疼，累了会有依靠，受委屈了也可以哭。

原来她也是有人在乎的。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只是她习惯了抗拒，抗拒掉自己潜意识的依赖。

她是不是可以更勇敢些？去相信自己，相信爱，相信他不会离开呢。

洛璃偏过头，压下鼻腔涌上来的酸涩，却是没什么用，她想大抵脑袋是烧晕了，前所未有的委屈竟然冒了出来。

她伸出没有扎针头的那只手，去勾男生手指，这一次他没有再避让，洛璃顺势得寸进尺紧紧十指相扣住。

“头晕不晕？”他问。

洛璃瘪了瘪嘴，晃脑袋唔了声。

许开年低了肩膀，扶她脑袋靠在上面，“睡吧，睡一会。”他轻声哄道。

到底是舍不得说丁点狠话，这姑娘性子倔，他不是一早就知道么。

大夫拔针的时候洛璃没太大知觉，迷迷糊糊困得不行，眼皮子都撑不起来。那会已经近凌晨了，大街上家家户户灯火仍旧亮堂。

许开年背着她回去的。

晚风微凉，洛璃浑身上下裹了层层衣服，笨重的四肢都快要感觉不到了，但胸口处却能清晰感触到有两颗心在同步跳动。

大过年的团圆日子，沿街商铺零星开着，繁华都市夜景灯红酒绿，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放眼望去，他们在这一条街道上，渺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