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8-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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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阳台上赏雪的后果就是许开年感冒了。后面几天，给洛璃打电话时声音都闷闷的，小姑娘担心死了，心心念念温声细语问“好点了没？”，“头晕不晕？”

这个时候许开年就软了音，瓮声瓮气说难受，惹得小梨子主动说好些话哄小孩似的哄他。

偏生小姑娘一点都未察觉到。每天定时定点给他发消息，打电话嘱咐吃药、喝热水。

要知道这样，这场病就该来早些，谁知能得这多优待。最重要的是，这场感冒是在两人见证下得的，说来惹人笑话，但的确由此打破了些什么。

从彼此矜持、涩然，一下子找了个出口。

关心坦坦荡荡、卖惨惹爱初见成效。

临近年关，李文燕回来了，在某一天下午，怀里抱了个大件，是个二手电脑。洛璃都快忘记，上一次往家里添东西是什么时候了。

她站在卧室门口，“买这个干嘛？”

李文燕嚷嚷着她搭把手。

旧电脑安置在了主卧快要落灰的梳妆台上，李文燕呼出口气，瞥了她一眼，敷衍说道：“玩，打游戏，干什么不行？”

洛璃无话可说，不想管她，后退几步就要出去，走到门口，听到李文燕欸了声，她问：“一会有时间吗，和妈妈去趟市集屯点年货？”

听到这话的洛璃动作一顿，转过身诧异看了她一眼，“买年货？”

“原来——你知道这有个家。”她轻嘲，随即淡了声音：“你自己去吧。”

多少年没待在家里过过个年了，这一出搞什么？洛璃不愿再让自己抱有期待，有时期待越大，失望就越大。

她早就习以为常。习惯这样的阴晴不定，而自己总会上当，在稍稍开心的时候，他们当头一棒，再次扭做一团，撕开脸面。

然而，她做习题的时候，突然接到个电话是李文燕打来的，上来就说自己摔了，让她赶紧去接她回来。

犹豫两秒，还是跑了过去，自己大汗淋漓却看到她妈好好地站那和卖菜大妈砍价。洛璃气喘：“你骗我？到底要干什么！”

李文燕盖住耳朵，似是早有预料，只嚷：“吵什么吵什么！”对上洛璃瞪她的目光，语气弱了，牵强道：“还不是怕你闷屋里学习学傻了……”

她话尚未而说完，洛璃缓了缓上下起伏的胸膛，转身就走，被李文燕拉住了胳膊，甚至勾着她手，埋汰：“你这个倔孩子，来都来了，走走走……”

洛璃防不甚防被拉着走。

她微微怔愣，始终沉默不语，收回了手，能明显看到女人动作一僵，但很快恢复自然，挑了个那种大的、红的辣椒塞她手里：“我给你说，这样的是甜椒，不辣。”

踮起脚又拿了个尖头、绿的，说：“尖椒，用这个炒肉，知道你嗜辣，也不能多吃，狠了伤胃，你又该疼了。”

……

她说了很多话，多到远超这几年和她说话的总和。

洛璃却不想听了，莫名抗拒，她打断：“不用跟我说这些。再蠢的人，多试几次，错的多了，吃亏了，自然就知道了。”

“为什么现在才说呢？”洛璃问，平淡地说：“我饿肚子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谁在外边想过我。”

现在说有什么用？只会再一次让她想起那个畏缩无措的自己。

李文燕神色落寞，看着洛璃往外走的背影，眼角酸涩。还是卖菜阿姨挥手，叫醒她：“老妹，老妹？这西红柿可还要？”

她回过头，冲着老板娘：“要的！给我装些好的啊！烂的可不行，回头找你算账的啊。”

“放心放心。”

晚上，李文燕做了饭菜喊洛璃出来吃，西红柿炒鸡蛋、青椒炒肉……

母女俩相对无言，沉默吃完，洛璃起身收拾，到厨房刷完碗，就又回自己卧室，反锁上门了。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

李文燕没有往外跑，三餐做好喊她出来吃，一起吃完后洛璃洗碗，又各自回房间。

这天晚上，许开年打来电话，三言两语就发现她这小姑娘闷闷不乐，他低问怎么了。

洛璃老气横秋叹了口气，给他说：“我妈，她，她……”

“不是不在家？”许开年问，“回来了？”

“嗯。”

从老太太那里，许开年对洛家的情况了解大概，只浅显得知两口子不着家，感情不好。

“说你了？”

“也没……”洛璃咬唇，刚张口准备说的时候，突然瞅见门缝黑影。她轻声走过去，透过门眼看清人，一阵无语。

猛然打开门，门口人吓一跳，身体后仰。

洛璃：“……”

“呀，我就转一下，出来活动，嗯，活动活动。”李文燕脸上尴尬，她就是听到屋里像是有人的声响，刚凑近还没听到影，门就开了。

说完还抻两下腰，有摸样地朝客厅走去，临了，视线偷瞄了下洛璃手中还显示通话的屏幕。

重新关上了门，洛璃摇了摇头。

最初，洛璃以为最多就待几天，可没想到李文燕还真就在家里待下了。某次吃饭，洛璃不经意问了句不出去了。

李文燕笑说不出去，今年好好过个年。

希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