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chapter59
冯丽洁是不久后赶到的,她过去握住zoe的手臂，虽是看着对方的脸上满是泪痕，却还是含着期许望向她：“她还好么？是活着的对吧？”
她的问题前一个令zoe沉重地不知道如何回答，可后面的一个却令zoe原本紧绷的神经略略松缓了下来。
她点了点头。
见是这样,冯丽洁像是暖阳光照的一小块积雪一般,渐渐融开了,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却又是忍不住激动落泪一番。
眼看着对方这种喜极而泣的状态,zoe实在不忍心告诉她,就在不久前,她的外孙一出生就没了气息。医生都没有救治的举措，可想而知一定是在胎里就已经断气了。
言宪洲走了过来，见是冯丽洁,只是觉得对方状态不对,猛然一想,莫非这里面的女孩和她有关系？
他快速在脑海中浏览了几个人的档案，只其中一个就是刚刚那个生下孩子的,她父亲是一家药业公司的董事长，至于妻子,当时他记得资料上显示的是医生。
难道是她老公觉得做法医很难以启齿,所以对外宣称是医生？
想到这，言宪洲下唇一歪，用怀疑的眼神投过去,目光一时间锐利无比。怪不得她会对通榆那对母子的尸体那么伤心，原来是想到自己的女儿，真是一招棋下错，满盘皆输。
想到这些,他便因着怨恨开口道：“这位是？”
zoe然后抬头看向言宪洲，有些不自然地介绍道：“哦，这位是，是尚城刑侦技术室法医部的冯主任……”
“哦。”
“刚刚真是太惨了，那孩子才七个月，一出生就死了，肯定是在胎里就没命了，出来的时候身上青一块紫一块，那女孩更是哭的死去活来，恨不得跟着去了……”
冯丽洁怔怔地看向言宪洲，身体和神情都紧绷着，zoe不断地朝他使眼色，言宪洲装作没瞥见自顾自地说这番话，以作解气。
冯丽洁恍然慌措地看向zoe，希望能从对方的口中得知自己女儿无事的消息。但zoe却是半个嘴张开，连话都说不出口了，冯丽洁便立刻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她一时间身子瘫软地握住zoe，然后沮丧痛苦道：“告诉我，她在哪？她到底在哪？”
言宪洲看着她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来，也并没有多开心，反而他的心上一半是空旷的，下一半是酸楚的，整体又像许多刺刺在了上面。
直到zoe跑回来质问他为什么要那么说，他都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
见对一副收债的口气，言宪洲只垂低着头，淡淡说：“抱歉，可能是觉得这些家长也，也是罪有应得，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都是父母疏于照顾，不然……”他舔了舔嘴唇，“不然也不会轻易让人把孩子拐走。”
zoe默然，她觉得是有这方面原因的。
……
夜里凌晨四点多，何庭夕才回到了一家条件根本评不上星的酒店。zoe是早半个小时到的，她一直等到最后一个家长的赶到。
zoe从浴室走出来，身上裹着一条白色的浴巾，头发刚被吹风机吹的半湿半干的状态。
她见何庭夕连衣服都来不及脱，直接趴在了床上，一条腿搭在床边，一条腿耷拉着，心里不免心疼。她爬到床上，轻轻跪坐到何庭夕的身旁，纤细的手指伸入到何庭夕的发间，轻轻揉动发根，希望他的神经能得到舒缓。
他顿时觉得舒坦，却面上没动，眼睛也没睁开，只瞳仁隔着眼皮微微动了动。
按了有十分钟后，zoe缓缓地去看向何庭夕的侧脸，手也随之停了下来。
“再按五分钟好不好？就五分钟……”何庭夕撒娇着说。
“给你按的我腿都麻了，等下，我换个姿势。”说着，她便将白嫩还略带着水汽的双腿撇向右侧，觉得还是不舒服，便整个屁股坐在床上，将两条腿伸直了。
因为跪坐的久了，膝盖和腿红了一片。
何庭夕抬眼瞥见自家老婆像葡萄粒一样饱满圆润的脚趾头，便挪蹭着头枕在了zoe白嫩的大腿上，然后一只手从膝盖沿着小腿摸过去。
“还以为你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呢？”zoe嗔道，却不禁莞尔一笑。
“你那边怎么样，那个到预产期的今晚生了么？”
何庭夕本不想提自己今晚的不快，便将话头转向zoe。
zoe叹气说：“情绪都很不好，即使咱们做了那么多思想工作，她们还是对这里充满了敌意和不安，不过这些都是能够理解的，换做是谁都会这样。”
何庭夕伸过自己的手过去，zoe伸手握住。她停了下来，仰头不断叹气，心里像是老了许多岁，有许多心事压着。
后仰面见她眼眶越发红了起来，他便倏地起身，跪坐到她面前，一边轻轻挂着她的鼻子，一边说：“这世上再不幸的事情，总有它的万幸，你想想如果不是冯主任，等这些女孩子没有利用价值了，那么还会有更多的女孩子受绑架。尚城虽然不如北京、上海那些城市，可他这几年发展飞速，近几年港商那边好几个大项目都和这边有关。这肯定是光机陵在国内初选的城市，不敢那么高调，但他们是不会选择二三线城市的，所以尚城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zoe醍醐灌顶般惊呼：“你这么说我倒是想到了，正因为尚城近些年被港商看重，当中有很多利益链条，而因为是近几年才发展起来的，所以才会成为光机陵的选择。毕竟像上海、北京那里的大企业，背景复杂，如果真是孩子没有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这些人，因为需要港资注入，而且多数都是刚上市不久，所以他们知道自己的孩子私生活不检点，才更不敢把事情闹大，否则很可能因此得不到余下的港资注入。像香港的财团，很注重家风和隐私，那边的媒体有多牙尖嘴利，电视剧写的根本不算夸张，他们为了小心肯定也会以甲方的强势要求对方不要出现负面新闻。”
何庭夕起身将衣服脱去：“香港，亚洲四小龙，又有中央大力的支持和扶住，97年金融风暴都没有被打倒，利益链条牵扯到几大洲，看来光机陵的野心真不小。”
说着这，两人机警地一对视。
zoe用手指点了点说：“那么其他国家，是否也会有这样的基地？”
何庭夕将西装扔到沙发上，然后外头长呼了口气说：“或许有这个可能，不过咱们管不了那么多，虽然现在有很多证人都死了，但顺藤摸瓜一定会得到更多的证据链条。”
……
何庭夕满腔的热血，第二天便被泼了一盆冷水。
他气哄哄地从通榆县刑警队里走出来，门摔的十分响亮。高占山紧忙跟了出去，周奇随后也跟了出来。
高占山拽住何庭夕的胳膊，想劝说两句，但其实他也气不过，真想大骂一通，就没忍住，直接道：“不怪你生气，这帮孙子干的真不是人事，就他妈拿一个船厂经理当垫背的，还说不让查了！我他妈这气也不顺，真他妈想……”
“你真他妈想什么啊？”周奇一嗓子出来，高占山一震，悻悻地低下了头，然后将身子转过去，点着了一根烟。
何庭夕驻足，瞥见高占山点了烟，便一下子抢了过来，自己猛吸了一口。
“你……”高占山无奈又拿出一根，哪只这根也刚点着，也是在嘴里叼着还没来得及吸，就被周奇抢走了。
高占山怔怔地看过去，周奇白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