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chapter24
老人目光空洞,声音无力地说：“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樊月和戴建国隔着老人互相看了看，然后樊月用充满怜悯的神情问道：“就是有关你女儿的一切，你想到的都可以告诉我们，她是什么样性格的女孩子？她的感情生活怎样？她的工作如何？她有什么样的爱好？”
她虽然说了很多,但语气很轻,并没有令对方感到不适。
老人想了想,抿了抿发干的嘴唇说：“涵涵她是有点任性的，可是她妈妈惯着,她也不太听我的。”
“是你同意她搬出去住的？”戴江国觉得前后的说法有些矛盾,便问。
老人叹了一口气,说：“她妈妈惯着是惯着，但觉得涵涵一个女孩子家出去住会很不安全。在家里，吃的也健康,住家里总是好些。可是涵涵非常任性,根本听不进去劝,每次一提起这事情家里就要吵起来。
其实也不是我同意让她搬的，是她自己把行李收拾好,让我给撞见了。她既然心意已定，还交了半年的房租和4000块的押金,我总不能把她扣在家里。后来为了不让她妈妈因为这事生气,我就劝了几句，说孩子大了，管不住了,别跟着上火了。
可是……可是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我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哪怕把她关在家里，养她一辈子，我也不会让她搬出去住的。”老人说着潸然泪下。
其实他看起来年岁并不大,只是痛失爱女的悲痛似乎令他苍老了能有十岁，着实令人看了心生悲悯。
待老人缓和了有一会儿，樊月问：“那叔叔，您知道您女儿的男朋友么？”
如此一听，老人即刻挺起上身，问道：“是不是他杀了涵涵？”
樊月赶忙说：“您别误会，您女儿的男朋友是个大学生，他确实有不在现场的证明。但是，但是您也能理解，现在社会很开放，有些……男性的朋友也很正常。”
樊月尽量说的委婉，不让对方理解成自家女儿生活有点乱。
老人缓缓地将头转过去，又泄气地垂下头，慢慢地说：“她从来不和我们说有男朋友的事情，就是有一次她妈妈去给她收拾房间撞见过。她妈妈说是个穿着西装的男人，看着倒是很精神，可她妈妈回来就不放心，说是一看就是个不着调的。”
樊月疑惑地看向戴建国，戴建国挑了挑眉。虽然他们都认为死者或许不止一个男朋友，毕竟家里有那么多不同人的指纹，可是实锤出现，他们还是不免略惊一下。
根据资料，死者戴梦涵的男朋友是个大三的学生，两人相差六岁，穿衣风格也不该是西装革履。而且如果戴梦涵的妈妈撞见的是学生，那么肯定第一印象是年纪小，而不是不着调。
这个时候老人的手机亮了起来，是收到了短信。樊月垂眼一看，见照片上是妻女的照片。
但是仔细一看，似乎照片上的女儿和死者很有相似度，又不太一样。
戴建国也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他脑海里的死者是高鼻梁，似乎更白一些，脸也更小一些，可照片上的女孩子是圆鼻头，两颊也很宽。
他便不禁问道：“叔叔，我能问一下，您女儿是否做过微整形。”
老人似乎不太知道这个医美名词。
樊月解释：“哦，就是整容手术。”
老人发干的双唇张开，有些不确定地说：“我就觉得她有些不一样了，她妈妈也这么说，但她就说是减肥了，吃了一些什么保健品。她啊，从小就爱美，从前在家的时候就爱去健身，听她妈说还专门请了健身教练；还要拉着她妈妈去做针灸，还有羊什么，就打那个什么针，要一千多块，为此她每个月都要跑医院……”
二人听此，心里便有了数，没有再说什么。
……
季飞进到已经被警方封锁的犯罪现场。里头已经进行了完整的取证，因为死者的家中都是换鞋进入，所以并没有发现有可疑的脚印。
他从自己的黄羽绒服外兜里掏出了一副白手套带在了手上，然后就近去了门旁的厨房。
厨房是薄荷绿的橱柜，橱柜上除了一些餐具还有就是几个吃剩的食物。有吃了两口剩下已经发霉的三明治，有喝了一半的代餐奶昔，还有一些无糖饮料和红酒杯子。
季飞好干净，见到一个女孩子居然邋遢成这样，好好的厨房连点烟火气息都没有，便不禁摇头撇嘴。
红酒杯子是一些干净的，至于那些喝过没有刷的已经送去了检验，
他又打开了冰箱，见里面皆是些脂肪含量低的素食，扫两眼便关了起来。
而一旁客厅那里，是已经被警方拆开过的快递。当中有内衣裤，皆是性感风格的；还有有些化妆品，零食。
衣柜里，则是毫无条理，堆塞了许多衣服，当中还有好些没摘标牌。而最引起他注意的则是床旁已经开封的避孕套。
据资料显示，死者的男友那个大学生因为休学回家已经一个月没有回来了，而他发现尸体的那天是他返校后第一次来到死者的住处。可是季飞手中的避孕套一看包装是非常新的，虽然日期超过了一个月，可明显这个盒子里的避孕套已经用掉了一大半，18只的包装就只剩下了两个。
季飞觉得这个女人一定生活作风很混乱，而她的死因肯定也和这些男人有关。
他如实将这些情况反映给了高占山。
……
死者戴梦涵的公司楼下因为临近中午，而这个地段又有几家口碑非常不错的餐厅，所以停车位很难找。
zeoy因为急着上厕所，就先下了车。去过洗手间，zeoy便站在死者戴梦涵公司的楼下等着何庭夕，不想却遇到了那个心理咨询师，言宪洲。
“zeoy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是在等人么？”
zeoy因为何庭夕对她的警告，以及言宪洲和上一个案子的关联，尤其是他寄的那个录音带，便对他心生戒备。
她冷淡敷衍地说：“哦，是在等人，说完她便看向了别处。”
言宪洲有些失望，他搓了搓冻凉的手，说：“这外面太冷，怎么不到里面等？”
zeoy也没有看他，只淡淡地说：“没事，没事，不冷。”
言宪洲脸上失了色，显的有些抑郁。zeoy见他还没有走，便说：“怎么，你还有事么？”
对方有些受伤地看向她，胸口堵塞了许久后，声音幽弱地说：“zeoy小姐，我想你一定对我有些误会。我知道，在上一个案子，因为我和徐默的关系难免让人怀疑。但是我其实是个后知后觉的人，我在进行心理辅导的时候也会做大量的笔记，当然也会有许多的录音。
我因为自我的不自信，也是常常怀疑自己。是要经过仔细的分析，才有底气得出结论的。我想不管怎样我都是有错的，如果我能像何先生那样常常判断及时，那么我想我就不会给大家带来麻烦了。其实那天我是想亲自送录音带到警队的，但因为我要照顾徐默妻子的后事，所以真是没有时间。”
“徐默的妻子？”
“是的。。”言宪洲的表情情真意切，很让人有所感触。
zeoy听见这样的话，心里开始生起不忍，怪自己错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