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母亲

第263章母亲

宋不予把那张纸递给淮安：“淮安兄要不要看看？是不是你的字迹？”淮安转头看向暮霭，暮霭并没有任何反应。这个态度很明显，他已然是个弃子了。

淮安拔出佩剑，正要抹脖子，佩剑再次被千丝缠住，昀天的手有些颤抖：“是你！杀我母亲，毁我师傅。”

昀天的手显然不是因为没力气而颤抖，说是情绪吧，也不好说，毕竟人家表情一点反应都没有。

宋不予轻笑：“可能还不止呢，只不过一条人命，哪里配得上暮霭医师门下弟子的一条人命是吧。”

昀天猛然一扯扇柄，这柄佩剑便脱了淮安的手。淮安看着自己颤抖的手，痴痴发笑：“纵使我，天天勤加苦练，还是比不上有天分的人，简单练练那几年。”

曾经他也是一心的武侠梦，可因为根骨不佳，很多门派都不愿意收他做徒弟。好不容易进了小有盛名的暮霭医师门下，以为武功不佳还能再学些医术来弥补，到最后还是一点用也没有。

其他小师弟师妹，入门明明都比他晚，造就却都比他高。

他还要为了继续留在暮霭门下学习练武学习医术，而不得不做些见不得光的腌臜事。

天赋是多么讽刺，努力和汗水都是那般的可笑和荒唐。

如今还被小他那么多，学武才这么几年的毛头小子夺去了兵器。

宋不予拍了拍淮安的肩膀：“淮安兄，我们只不过问问话，您这拔剑做什么，淡定些。毕竟你不过是个徒弟，发号施令，当然是师傅了不是。”

淮安惊讶，又看了眼暮霭，暮霭还是没什么反应，有些绝望闭眼：“不，不是的！”

至少，暮霭，是曾经肯定过他的人。至少这些年来，暮霭待他还算不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也算是还了恩情，把罪责全部都拦下来。

淮安只闻见淡淡的桂花香，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铃铛的声响，他的神经一下子就绷紧了。

暮霭一改沉默怒气直指淮安：“我教你救病治人，你竟然害人，还和毒蛊女有牵扯，果然当初就不应该见你可怜，收你入门。”

淮安有些惶恐看着暮霭：“师傅……”

暮霭冷笑：“你母亲不过是个无处可取的寡妇，她硬是跪在我面前，求我收你为徒。我一时感念，收你为徒。没想到你性本劣，质难琢！”

淮安一时之间难以消化，原来，自己曾经以为的幸运，是自己平日里最看不起母亲，硬求求过来的。

原来那个每日因为自己武侠梦，而起口角的母亲，是最支持他的。她为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跪在暮霭跟前，求他收自己做徒弟。

母亲之所以偷东西也是因为他想要上学，想要和别人一样，拥有华丽的衣服……父亲得了痨病，早早就去了，是母亲一个人，一边做着织物做着工，一边照顾着他的生活。

淮安怒气上头：“暮霭，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吗！你饲养蛇纹，后来被卿箐抢先，记恨她！为了自己的私欲，处处诬陷她，还想……”

淮安嘴里感觉有些血腥味，记忆的大门好像突然被打开，他之前就知道一切都是母亲打点，所以他放弃暮霭门下弟子的虚名，跟着母亲，在田间劳作。

那天天气闷热，他叫母亲去树下休息会，他劳作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口渴，想到母亲身边讨口水喝。

谁知道母亲就那么躺在地上，脸色发白，眼圈乌青。他想过去看母亲，他双腿一软，倒在地上，眼前最后的那个人是暮霭。

隐约听到暮霭说：“蠢女人，入了我的门，你当真以为我会把人还你？”

淮安回过神，瞪着暮霭，想去取佩剑杀暮霭，被宋不予一把拦下：“哎呀，求死也不是这么个死法。你的记忆怎么跟乱线条似的，我才捋顺了一点点。”

淮安：“弑母之仇怎么能！”

想起他也杀了其他人的母亲，他一时之间便泄了气。有些回避昀天的目光，宋不予当即便明白怎么回事，挡住昀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