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季总不领工资
穿着灰色保洁服的年轻人看着陆瑟的样子睁大了眼睛，接着不知想起什么，他眼睛睁得更大，眼珠快要凸出眼眶，他颤着手指着陆瑟，眼里突然划过愤恨：“你……你……”这个人明明是陆开阳的新欢——也许是最特别的新欢，他从来没见过陆开阳用那么温柔的眼光看过谁，可是他，现在又爬上了季总的床……
陆瑟看着这人的脸眉头微微皱着，似乎是在想什么的样子，突然，他眼前一亮，终于想起在哪里见过这人了：“啊，你是……”那天陆开阳家里的人。
只是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便被打断了，年轻男人眼里是愤恨和嫉妒的红光，还夹杂了似兴奋，他指着陆瑟，猛地看向季浮，大声道：“他是陆开阳的人，季总，他骗你，他不知脚踩了几条船——”
季浮的脸越来越冷，他面无表情地看向门边的乌秘书：“乌玄，不让乱七八糟的人进我的办公室也是你的职责。”
年轻人一愣，乌秘书朝季浮鞠了一躬，尽管心里百感交集，他还是连忙上前强硬又疏远地冲年轻人做了个请的手势：“请您现在立刻离开季总的办公室，不然我方有权力安排保安对您采取强制措施。”
乌秘书说着这话，眼睛余光便看到他老大已经走到休息室门边的青年身边，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挡在了青年面前不说，甚至直接将青年推进了屋里。
乌秘书边将闯进来的年轻人强硬地请出办公室，边抽了抽嘴角。年轻人失魂落魄又满怀怨恨地离去了。乌秘书推推眼镜，面上空白了一秒，接着转身称职地替老大关上了大门。
他要冷静下，他得想想万一以后他老大和陆开阳打起来了该怎么办。
那个叫陆瑟的年轻人手段实在太厉害了，今天上午刚在店里收下他老大的卡，下午他就去处理个文件的功夫，他就已经爬上了他老大的床。
但是他也只是季浮的下属，想提醒他老大的事情刚刚走掉的那个小炮灰已经说了。老大该知道的事情都已经知道了，说到底这是老大的私事，他要怎么做他这个做下属的无权置喙。
……
休息室。
季浮看着在宽大白衬衫的衬托下仿佛更加瘦弱的青年不由得皱了皱眉，他想起刚刚那人的话，心里突然没来由地有些烦躁。明明是想问青年陆开阳的事，脱口而出的却是另一个问题：
“你喜欢我？”
最后一个字吐出口时他愣了下——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还是向第二次见面、甚至可能同陆开阳扯上什么乱七八糟关系的人发问。
陆瑟黑眸清亮，他抬头直直看着季浮金色的眼眸，重重点了点头：“嗯。”
季浮的心脏突然重重地跳动了下，他的手心突然有些痒意，他想把眼前贴身穿着他衣裳、对他说着‘喜欢’的青年重重抱进怀里，但陆开阳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
他做不到自欺欺人，于是他问道：“你和陆开阳，真的有关系么？”
他说没有，那么他便相信。
陆瑟有些讶然地眨眨眼，他没想到季浮会认识陆开阳，也想不明白对方现在为什么会提陆开阳，但陆开阳确实和他有关系——他是他的二大爷，还送了他一家店。于是陆瑟点点头：“有关系。”
季浮一滞，他淡金色的眸子里有戾气在上下翻滚，他甚至快控制不住想要显现已经隐去的利爪。但最终，他只是克制着心里在那一瞬猛地迸发出的各种疯狂的念头，接着后退一步，面无表情地看着陆瑟：“你走吧。”
陆瑟瞳孔一缩，他唇线向下抿着——那是他心情不好时才会有的小动作：“你赶我走？”
季浮把已经控制不住显现的利爪藏在身后，声音平静无澜：“是。”和声音相反，他的心脏和脑海里现在正在起一场强烈的风暴，他的心情似乎从未这般失控过。
他要想想该怎么办——太不对劲了，他最恨别人的欺骗，可眼前这个青年在和陆开阳纠缠不清的时候竟然还来说喜欢他，他本来该生气，然后高高在上随便使点手段就能教训对方一顿，可他的本能在阻止他伤害青年。
不管是因为什么，这个青年对他的影响太过特别，他必须冷静下来该拿他怎么办。
陆瑟静静看着季浮，眉头已经皱起来，他的鱼在赶他走，可他不知道为什么。
突然，电光火石之间，电梯里那两位女士的话像闪电般劈进脑海：没钱、游手好闲的男人是渣男，就该被抛弃……
陆瑟睁大了眼睛，一下子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个……因为他游手好闲又没钱……
于是他看向季浮，又有些心虚地低了头，地毯上的脚趾也下意识蜷了蜷：“我……虽然店还开不起来，但是我下周会得到一份工作，我一定努力不游手好闲。”刘姐的女儿说他下周可以联系她的。他又认认真真道：“等我有钱了，我再来接你回家。”
说罢就要经过季浮往外走，走到门边被季浮拽住了腕，他看向季浮，季浮眉头狠狠皱着，似乎很生气：“你就打算这么出去么？”他咬着牙道：“你的衣服已经干了，就在阳台。”说罢看也不看陆瑟就出了门。
接着门“啪”地一声被关上，陆瑟有些怔怔地看着门，眨了眨眼。
……
换好衣服出门后，季浮已经不在办公室了。陆瑟虽然有些失望，但是想到赚到钱后就可以接回他的鱼唇角还是露出一个清浅的微笑。
他出了办公室，就看到乌秘书，乌秘书推推眼镜，道：“季总要我送您出门。”
陆瑟：“哦。”
电梯里。
不知想起什么，陆瑟看向乌秘书问道：“你赚钱很多吗？”
乌秘书一愣，“咳”了声，谦虚道：“还可以。”
陆瑟又问道：“这里的每个人都可以赚到钱吗？”
乌秘书点点头：“当然每位员工都有工资。”他们老大还是很厚待员工的。
陆瑟：“季浮也有吗？”
乌秘书表情有一瞬间空白：啊他可怜的老大这个小青年果然是为了钱才……
嘴上却道：“季总他，不领工资。”这也是实话。
陆瑟叹口气：果然，季浮没钱，看来他要更努力赚钱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