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30
第30章30
030
书悦愣在了原地。
他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弯下的腰使得视线和她在同一水平线，那双像大海一样深邃的眼睛盯着她，好像要叫她交代出一切秘密。
书悦眨了下眼睛,短暂地被他蛊惑一秒钟。
很快,她就着这个高度搂住了他的胳膊，故意说,“如果你好奇的话，我今晚可以慢慢告诉你。”
江斯淮挑了下眉毛,回搂住她的腰，慢条斯理说，“这么美好的夜晚,我可不想浪费在这件事上。”
书悦回忆着明栗看向季争渡的种种眼神,她对这样的喜欢一点儿也不陌生,但也不是那么熟悉。
诚然，她对赵志远有喜欢,但也没有到这种不顾一切勇往直前的时候。此时此刻,她站在两道走廊的穿堂风里,终于听清了自己内心最深层的渴望——她也渴望有人至死而暴烈地爱着她,明白爱和恨一样强大。“1”
但如果遇不到这样的人，她宁愿永不将就，孑然一生。
“其实我的恋爱也没有她那么勇敢，我是个权衡利弊的人，他对我怎么样好，我就对他怎么样,感情里有不能够容忍的底线我就会分开,我可以为一个男人哭泣，但不可以为他长久的哭泣。”
书悦耸了下肩膀,人太计较得失也不好，退场的太快，连悸动都好像只是那一刹那。所以相比之下，她还是蛮羡慕明栗的，羡慕她十年如一日喜欢一个人，羡慕她早早就找到真爱无敌的力量。
而江斯淮目光淡淡落下来，他望着她，看见她的脸上有一抹恰到好处的少女愁容，微微蹙起的眉心不知道是否触景生情想到了自己心里所钟意的人。
他一下想到她在布达佩斯痛哭的日日夜夜，心里一下没了什么滋味，手臂擡上将她整个揽进怀里。
江斯淮沉声道：“我做不到什么伟大的承诺，但在生命的有限时间里，我会尽我所能，不让你有流泪的机会。”
书悦从他怀里钻出脑袋，仰着头问，“那如果是幸福的眼泪呢？”
江斯淮说：“那另当别论。”
书悦踩着了他的错处，抓着他的小尾巴得意洋洋地说，“原来我们的江大律师说话也这么不严谨啊。”
江斯淮低头亲了一下她：“好了，不要较真。”
他一个吻落下来，就像一块甜蜜的封口贴，书悦立刻就住了嘴。
她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往，跟着他的脚步蹑手蹑脚往房间里走，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很不错。
一辈子能遇见的人实在太少，如果遇不到那个能让她至死而暴烈的爱，那她情愿遇见一个品行优良，能带给她快乐的人。
高兴的时候凑上去亲吻，不开心的时候也会替她擦掉眼泪，至于这算不算“爱”，谁又要分辨那么清楚，人生不过走到哪步算哪步，她和江斯淮的婚姻也如此。
到了包厢里，大家已经热热闹闹玩了一轮。
江斯淮出手极为阔气，定了一间套房式包间，统共有6间不同风格的房间，按照部门依次坐着，里面还有会客厅、台球室、喝茶间，丰富程度简直不亚于租下一整栋房。
到临要落座的时候，他们这一群实习生犯了难了。
到底是他们实习生单独凑一桌呢，还是跟着各自的带教律师？都是行业内德高望重的领路人，他们一群名不见经传的实习生跟着大佬坐，难免有压力，但他们零零散散几个实习生，也凑不齐一桌人啊。
总不可能单独为他们开一桌，这也太嚣张了。
趁大家彼此客气招呼的时候，许念桃跑过来搂着书悦的胳膊问她，“等会你跟我还是跟江par？”
虽然能听明白她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书悦觉得这问话还是和家事法庭里常问的那句“你跟爸爸还是妈妈”十足十的雷同。
她也不喜欢跟领导长辈坐一块寒暄，正犯着头痛，甚至心里盘算着提前溜走的事儿。
江斯淮这时候走过来安排他们的座位，他指了最里面稍微小点的一间，问他们几个愿不愿意坐里面，也就是上菜的时候稍微远点，菜要比别人晚落到口里三秒钟。
他说的有趣，一下把在场的人都逗笑了。
许念桃求之不得，连忙拉着书悦往里面的房间钻，一边钻一边嘀咕着，“什么时候江par亲自来安排我们这群实习生的去处了。”
“他也太用心了吧。”
用不用心书悦不知道，她只知道这家店的菜品非常合她的心意，
上菜的侍应生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一般，把她最爱的那道香椿煎虾饼摆在面前，脆生生的口感，她咬下一口，也觉得今天这场聚会来的值了。
要不是为江斯淮的面子，她才懒得参加这些无聊的部门聚会。
刚吃没一会儿，明栗和季争渡先后入席，明栗眼圈红红的，似乎哭过了一圈，又因为她补了妆的原因看不太明显。
书悦瞥了一眼，只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为了安慰失恋的好友，书悦把最后一块虾饼割爱放进明栗的碗里。
过了会儿，明栗凑过来，瓮声瓮气和他说，“我把季争渡搞定了。”
“他答应等我毕业就和我试一试。”
书悦挑了下眉，视线落在对面季争渡的身上，他极冷淡的性格，在港大任教四年也没见有异性靠近他分毫。
她突然好奇明栗用什么办法拿下了他。
明栗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我没用什么办法，我就一直哭。”
“我一哭他就招架不住。”
果然，女人的眼泪是最好的武器，什么送早餐和假装偶遇的把戏都不如一场发泄的大哭管用。
书悦笑起来，端起酒杯恭喜她，“恭喜你苦尽甘来了？”
“哪有啊。”明栗皱着脸说，“他要我把挂掉的学科重新考完，剩下的每一天要认真学习，他还要检查我的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