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秦寿就这样一个一个的相亲,一个一个的推掉,游戏人生般的过了两三年。后来,秦父终于觉察到了猫腻,便思索着如何改变战术。
一天晚上回家,桌子上摆好了饭菜,还有一瓶酒。秦父秦母表情凝重,气氛相当严肃,就好像纪委找干部谈话。
秦父说:“秦寿,今天我和你妈要跟你好好谈谈。”
“谈什么?”
“谈为什么你相亲这么多次怎么一个都成不了!”秦母说。
“人家相不中我呗。”
“人家为什么相不中你?”秦母问。
“嫌我长的丑。”
“胡说!”秦父插言,还忍不住欲自己端详自己。“老子我长这么帅,生的儿子能难看吗?”
秦寿撇了撇嘴。
“算了吧,看你那一脸的皱纹,像水上的波浪似的。”看秦父吹嘘,秦母倒忍不住反驳。“我啊也就是那时候轻信了你的嘘寒问暖……要说好看,秦寿也是随我。”
“那我年轻的时候好看嘛,现在还不是老了!”秦父说。接着又补充道:“我还不是为这个家操心劳累的。”
“你劳累,我也劳累啊,我给你们家生了五个孩子,农活也没少干!”秦母没生秦寿以前从来不敢提生几个孩子的事,自从生了他,腰杆硬气了不少。
“那我除了田里的活,农闲时我还干木匠活呢,我可是一天都没舍得歇着……”
“木匠活的手艺还不是我爹传给你的,显摆啥啊……”
本来两人结成联盟要说秦寿的事,现在倒为相貌掐起来了。其实别说随谁,秦寿相貌倒还可以,五官端正,飒爽英姿。就是眉宇间有一股傲气。
秦寿不理他们,自己扒拉起饭菜来。
秦父秦母对视了一下,这才想起两人要干什么,就又复结联盟,闲言少叙,书归正传。
“秦寿,你少给老子打马虎眼玩太极了,你咋想的我还不知道吗?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秦父本来夹了一口菜,说到“盐论”,可能把自己齁到了,端起水喝了一口。“你老吵着先立业后成家,你小子整天看那些闲书,不好好上学,你能立什么业!我和你妈都这么大岁数了,等你到哪天?”
“呜呜呜……”秦母哭了起来。
“我就是不想那么早结婚。”秦寿放下筷子。
“好好好,你要不答应定亲结婚,我和你妈今天就把这瓶农药喝了。”听到这里,秦寿才发现桌子上放的不是酒,而是一瓶农药。
“我们不都是为了你吗?你这么不听话,我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说着,秦父拿起农药就要拧瓶盖。
“你们闹够了没有!”秦寿夺过农药,摔到了地上。
这时候秦父也哭了起来,眼泪夺眶而出,融在“波浪”里。
“我答应!”秦寿爆炸似的说出三个字。说完饭也不吃了,径直跑向卧室,蒙头而睡。
此时秦父秦母,两人站在一起,“执手相望泪眼”。
秦寿妥协了。本来秦寿是不够结婚年龄的,可后来才知道他的父亲早就偷偷的去派出所给他更改了信息,比实际年龄足足大了五岁。
林父去派出所更改年龄信息的时候,虽然带了村委的介绍信,但是户籍民警还是问怎么会差这么多岁。这时旁边一个办理业务的大哥摊开户口本说:“同志,你把我妈的信息也改一下吧,你看,我妈比我的年龄还要小几岁。”户籍民警这才不作声,把户口本打印出来“啪”地盖完章交给林父,然后去处理那“兄妹”或者“母子”的事了。
谁能想到一个农民,在想要达到自己目的的时候,竟然那样的心思缜密,那样的不择手段。和他父亲相比,秦寿的宏伟理想变得那么单薄。
秦寿又开始了相亲之旅。
他这次相亲的对象,叫袁萍。袁萍的父亲是一个农民,母亲也是农民,袁萍是农n代。村人根据袁父袁母的特点,各送一个诨号,父亲袁大头,母亲马小脚。袁萍中等身材,长相普通,扎了一个粗辫子。
“听说你爷爷是个革命烈士?”
“是的。”
“你爸是个木匠?”
“是的。”
“我家都是种地的。”
“我家也是。”
“我不是很会干农活。”
“我也不太会。
“你高中毕业,我初中都没毕业,你有意见吗?”
“没有。”
“你挺帅的,我长得一般,你觉得可以吗?”
“可以。”
“我比你大两岁,你介意吗?”
“不介意。”
“那咱俩的事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没有。”
“那你是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