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玉鹿献礼
主管又吩咐给率领的各位公公,让他们仔仔细细地记录好了,世家子弟们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纷纷打量起各家的野兽来。哪一个世家的少爷箭术最准,射下来的东西最多,另一位的收获看起来亦是个头很大,都说他身手不错……
可是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身着东宫内卫宫服的人,却是扶着一辆小车抵达了。
霎时间,所有人都结束了议论,把目光投向了那辆小车。
部分眼力见好的看客,已然是觉察到了一抹红色,还有那外形,可是说到底还是不敢夸下海口,不过是待那些人缓缓地从众人身前经过,方才定睛打量明白了,居然是二十只红狐。
“是狐狸,还是稀有的红狐?”有识货的已经率先忍不住了。
“怎么会足足有二十只?”有人掰着手指头给数了个清楚。
方才还对赵承基有点失望的朝廷老臣们,此时跟着颔首,还在康泰帝面前进言,说不愧是当今圣上的嫡子,真是太过优秀了。
不是众人反应过度,而是在秋阳山中,自打二十年前下了场雪,这红狐就仿佛绝迹了般,再也没在大围猎的猎物当中出现过一次,传言中都说,是那场大雪把红狐的洞都埋了,后来便再也一只都没了。
眼下赵承基简直是在打众人的脸,是在向在场的每一个人宣告,红狐还活在这秋阳山上!
况且足足有二十只,比红狐绝迹之前,总共捕捉到的个数都还要多,果然,便有人上前说油腔滑调的话了。
“圣上,没想到您的储君平日里在朝堂的事情上,就能安排得井井有条,眼下在围猎一事上,亦是继承了您的优良血统啊。”
“何出此言?”康泰帝眼角微微眯着,分明是晓得他在说什么,但是故意发问这么说,其实不过是想听点奉承话,开心一下罢了。
“诸位瞧瞧,”那人一下子明了了康泰帝的心思,提高了声响说,“这二十只红狐,都不过是只有一个伤口罢了,可以说太子陛下不过是用了一箭,便百发百中地猎回了这么多红狐,这是天降祥兆啊。”
“天降祥兆!”
“护佑我朝!”
旁边的几位大臣也是跟着帮腔说,但是他在众人中瞧了眼,便目光落在了裴知意那双闪着星光的眼睛里。
哼哼,不信?我说了我自然是比朱雀营的那些小兵,要厉害上许多。
但是裴知意自然是不会明白他的想法,还是在一脸倾慕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
“妙哉!”康泰帝捋着胡子说了声,“承儿的这份心意,朕收下了,当然,所有人都可以和朕一起,共同享受这份美味!”
“圣上英明!”
“皇上,不知可否留一只给我?”众人方才夸赞完康泰帝,赵承基便开口说了句。
“允了!”康泰帝点点头,接着询问说:“是否要犒劳一下你的东宫将士们啊?”
“其实,是有个贪吃之人,想必她一定会喜欢。”赵承基自打回来起便冷漠的眸光中闪过了一丝暖意,并未隐藏什么地说。
大家瞧着太子这番溺爱的模样,一个二个全部都是懂了。
唯独是康泰帝,酒盏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撂,想要当众给这个不孝子点颜色看看,可是回首瞧着这推车装着的红狐,说到底是给他射了十九只,不过是意图拿一个,博美人一笑罢了。
于是,索性按捺下满腔的怒意,不发脾气了,但是众人皆是平日里熟悉康泰帝脾气的,不敢表现地太过高兴,霎时间尴尬起来。
“伯伯。”赵羌年自然是感觉到了不对劲,打破了沉默说:“没想到啊,分明是我首先瞧见了红狐的位置,没想到射出了几箭,都是被灵活地躲开了,本来今天应该是轮到我来出这个风头的,我的心好痛,您要不要抚慰一下羌儿受伤的小心灵?”
“你呀!”康泰帝乐呵着,接着说:“承儿的射箭骑马,都是朕当年一手带出来的!”
“原来如此。”赵羌年颔首,仿佛瞬间明白了什么似的,“羌儿的射箭骑马,同样是父亲教的,怪不得最后有这么大的差别,看来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了。”
“臭小子,你是不是皮痒了?”斐王把酒杯往桌板上狠狠砸去,他迟早有天得被这个臭小子给气病了。
“父亲大人,恕我直言,您别看眼前这二十只红狐就了不起了,假如没有半路中突然杀出来一个玉鹿,还不晓得有多少只红狐会被他捕猎回来。”
他聊着聊着,便说漏了嘴,关于这件事,之前赵承基嘱咐过他要保守秘密的。
果然,感觉到了身边人强烈的低气压,赵羌年尴尬地笑了笑,上唇抿着下唇,再也不敢说话了。
但是他方才讲的,露台上的诸位皆是听闻到了。
“玉鹿?”康泰帝疑惑地开口说,“怎么没看你送上来?放在哪里了?”
赵承基悄悄叹了口气,骂了赵羌年一百次,一万次,但是脸上还是没甚反应,不过是低声命令冬宁把玉鹿呈上来给各位开开眼界。
没多久的功夫,笼子里装着的玉鹿,便呈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还是活着的,鹿眼害怕又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浑身都是月白色,最珍奇的便是一对鹿角,仿佛是如玉般晶莹通透,这也是它名字的来源。看起来年纪不大,还是只很小的野物。
“承儿莫非是要用玉鹿来献礼,因此才迟迟瞒着不报上来?”康泰帝捋了捋胡子,心里欣慰地说了句:“之前有多少人都想捉玉鹿来当众送给喜爱的妻子,但是没有一位成功了的,竟然是落在了承儿的手中,吾心甚悦,来,承儿,便当着众人的面献礼吧。”
他故意把喜爱的妻子几个字放慢了说,意思不言而喻。
“圣上还是了解承儿,承儿正有此打算。”赵承基拱了拱手回应说,目光在众人中扫了一圈。
果然寻到了那只呆头呆脑的小傻丫头,但是她身边不远处,站着另外一个人,正是被不少朋友簇拥着的秦央。
“秦央,看看,他在瞧着你。”旁边有人嬉笑着耳语了声。
“玉鹿,那可是玉鹿啊,只有在书上曾经见过的珍奇动物,秦央,不若咱们晚上一块玩玩它,怎么样?”另一个人已经是忍不住倾羡起秦央的好运来。
自打赵承基从秋阳山上回来的时候开始,秦央的眼神便一直盯着他,刚才他往这边看,秦央当然亦是发现了,回忆着康泰帝方才话语中的意思,赵承基是要依照父亲的命令,把这只玉鹿送给她了。
因此脸色上不禁染上了点绯红色,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场景啊,居然能让她获得这样的荣幸。
众人随着赵承基的步伐散开,在空荡荡的这条路尽头,便是端坐着模样害羞的秦央。
至于裴知意,在众人的动作中被左边挤下,右边挤下,此时已落到了最后边,心里亦是跟着酸楚了。
她安慰着那悲伤的情绪,小声说,不要紧的,不要紧的,太子不过是做做样子给大家看而已,太子心里还是只有我的。
裴知意比任何人都明白的道理是,赵承基既然打了玉鹿,那按照位分来说,便是属于秦央的。
没想到,让赵羌年先一步说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