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反常
与此同时，几组人都在分头行动。
在一个看起来有些杂乱的办公室，到处都是烟头和饮料瓶子，黄鹤见到了于海河。这是黄鹤第一次见到于海河，虽然昨天从聂晓玲口中得知了于海河这个人，但其基本资料都是系统调取的和走访的，并没有见到本人。
第一印象，这人有些邋遢，狗窝一样的办公室。
“于总，我是市局的黄鹤，有些情况想跟你了解一下，请你配合。”黄鹤带着民警，也不多废话，直奔主题。他知道师父肩上的压力，早点把这里调查完，如果没有收获就去帮忙做其他方向侦查。
凭直觉，于海河不会与这个案子有关。这种陪酒妹的这种业务对象很多，大家都知道是逢场作戏。要说哪个顾客和陪酒妹喝出感情，那是白日做梦。
于海河笑了笑，没有多意外也没有多热情，冷冷淡淡，平平静静，“黄警官，我昨天刚从外省回来，有什么事吗？”
黄鹤拿出了刘庆芳的照片递了过去，“这人你认识吗？”
于海龙接过照片，看了一眼，“认识。”
“说说你们认识的经过。”黄鹤拿出了笔记本。
于海河看了黄鹤一眼，表情有些低沉，“忘了。”
“配合公安调查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于海河请你明白这一点。”身边的民警看不惯于海河那淡而无味的样子，仿佛这件事与他无关。
于海河抬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语气有些拔高：“刘庆芳死了，你们不去找凶手，跑我这里来问东问西，你们就是这么查案？”
“在没有找到凶手之前，每个人都有嫌疑。我们找你，就是为了查案。你能保证你不是凶手？”民警斥责。
于海河听到民警的话，笑了笑，丢出了一沓a4纸，“看看吧”，然后就抬头吸烟。
黄鹤一直在观察于海河，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感觉，对调查的民警有极大的反感，这是为什么？是嫌被调查麻烦，还是说嫌弃调查效率低？
黄鹤伸手拿过资料，一页页翻了起来。越翻，他心里越是吃惊。这个看似邋遢不修边幅的男人，竟然把他最近的轨迹都整理了出来。
6月12日，12：05，动车，江城到苏市。6月17日，也就是昨晚，19：07，高铁，苏市到江城。在苏市的吃饭、住宿小票，在线支付记录，都发生在苏市，一应俱全。
案件发生在6月16日下午2点到4点，时间上确实没有问题。
“看清楚了吗？”于海河不耐烦的道，“看清楚了就去做该做的事，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希望你们早日破案，还死者一个公道。”
黄鹤看着于海河，脑海里出现了一串问号。如果于海河的这些资料是警察一件件事情问出来，是正常的。
可于海河直接一次性把资料补齐了，这就有些奇怪了。一般情况，跟自己无关或者没有多大关系的人出事，没有谁会用心去统计自己的行踪，更不会将资料准备得这么齐。
唯一一种可能，于海河知道些什么。
黄鹤拿着资料：“资料我们就收下了，我想问一下，你和刘庆芳关系怎么样？”
“关系？”于海河摇头，“我们没有什么关系，我这人爱唱歌喝酒，偶尔去帝皇照顾她生意，认识而已。”
黄鹤看着于海河，发现他眼中的一丝异样。这种情绪，是在不自然间流露。或许悲伤，但她分辨不出。
“我猜不止这些吧？”黄鹤严肃的道：“刘庆芳的死状很惨，惨不忍睹，我们警方想要尽快破案，还死者一个公道，但这些工作需要更多的配合。”
黄鹤观察着于海河，发现他表情有所变化，“如果警方一直找不到有用的信息，那就根本无法锁定嫌疑人，也就无法还死者一个公道。”
反复提及死者公道，这是黄鹤在观察于海河之后的问话策略。如果于海河和刘庆芳关系匪浅，他一定知道些什么。
于海河看向黄鹤，认真的道：“我之所以把这些资料收集好，只是为了不浪费你们的时间，但这并不证明我和刘庆芳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黄鹤愣住了，他第一次遇到这么主动的被调查人，而且他竟然看懂了自己的意图。
“我再问一个问题，你和刘庆芳有经济往来吗？”
于海河绝对知道些信息，无论这些信息与刘庆芳的死有无直接关系，都可以打开调查的局面和死结。
在一个他本身丝毫不在意的人身上，竟然有意想不到的收获。，黄鹤有些激动。
于海河摇了摇头，“除了消费结账，我和她没有任何经济往来。”
“你怎么解释，有人看到你们因为钱争吵。”这一信息来自聂晓玲，但他并没有说出来源。
“是聂晓玲说的吧。”于海河听到这句话，一点不诧异反问道，“她说的就是事实吗，黄警官你有没有怀疑她说的是假话？”
黄鹤愣住了。
反常，太反常了。
刚才只是觉得不对，这时候他已经完全觉得于海河有些反常了。
于海河似乎发现了黄鹤的表情变化，解释道：“在帝皇，与刘庆芳关系密切的只有聂晓玲，这种信息只会出自她的口中。”
黄鹤问道：“你意思是你和刘庆芳没有经济往来和矛盾？”
“当然，钱在我手里，我没有必要骗你。”于海河，“而且，这还关系到杀人案，我胆子没那么大。”
“你能解释一下，6月11号卡里账户里面取现的十万块钱哪去了吗？”同行的警官对于海河的态度十分不满，直接丢出了一张卡号消费明细。
于海河笑了，“我一个搞土石方的，十万块钱对我来说完全是小钱，而且工人工资经常付现，你如果往前多查些时间，我的提现的额度会更大，三十万、五十万、一百万都有，难道我都要打一个清单给你？”
“今天先这样吧，最近不要离开江城，有什么事我们会找你了解。”黄鹤见聊不下去了，直接结束了谈话。
出了门，同行民警道：“于海河太嚣张了，简直一点不配合。”
黄鹤摇头，他在想，如果师傅遇到这种人会怎么处理，“态度虽然不好，但的确没有什么证据。”
“他就不可能买凶杀人吗？”民警道。
黄鹤顿了顿脚步，转头看向于海河的办公室，摇头道：“他最近的资金，只有这十万是下落不明，但他这种身份的人，绝不会因为十万块买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