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报复的快感
再次醒来,苟夙发现光线是亮的,不,更确切地讲是天已经亮了。这儿是一处破败的房子,她就这么悬啊悬,悬在破败房梁下,被绳索捆绑吊挂着。
渴,还是很渴。
苟夙咽口水,嗓子生疼,像是冒了烟。
她额头和背脊上的汗仍在往外渗,头发和衣服也都早已浸湿了。
外边,有风从残破的窗子吹来,热乎中,夹带着一丝微凉,使得人浑身一缩,莫名的,颤抖悚然。
苟夙猜,张际遇一行人,一定就在隔着这一堵残墙的另外一个房子里,或者说是另外的一个房间,因为,有饭菜香隐隐地飘了过来。
条件反射,她忍不住,又咽了咽口水,嗓子很疼,太疼了,下意识地停住。
苟夙琢磨着,以目前的处境,以及这些作恶的人对她的恨意来看,想要在他们吃香喝辣的时候,也能得到一点儿水和食物,几乎不可能。
不经意间,她仰头,视线往上,看到了自己的双手,如暗夜里感知的那样,是并拢捆绑着的。
视线往下,入目所及的是自己的双脚,同样的,也是并拢,被紧紧地捆绑在一起。
照这势头,是要一直悬挂着,不打算放下来了吧?给她送水和食物?想什么呢?
再度认清这一点,闻着远处飘来的饭菜香,苟夙强忍着不去咽口水,只因,咽了嗓子会更加的疼。
忍了很久,残墙的那一头,估计他们也吃得差不多了,紧接着,有脚步声朝这边走来。
苟夙垂头,瞟了眼自己的狼狈相,快速地移开后,循着脚步声迎了过去。
只见,何蔓蔓停在不远处,正冷着脸望向她,眸子里,闪过一道又一道愤恨的光。
苟夙捕捉,任那一道道愤恨的光,朝她投射而来。
两人对视着,一句话没讲。
有什么好讲的呢?
难道要问:“你们为什么掳我,为什么把我绑到这?”
作恶就作恶,对于坏事做尽做绝了的人,哪来那么多的为什么?
真要能想通,理出个所以然,那还绑个什么?
对视久了,何蔓蔓“败”下阵来,眸子里那一道道愤恨的光,已不屑闪出。
呵呵呵,苟夙心想,不屑的,难道不应该是她吗?
这些人,好自以为是哦!
分明什么都不是,却把自己当成了世界的中心,好像所有的人,就该被他们戏弄于鼓掌,就该束手,任宰任割。
凭什么?
哪来的自信?
何蔓蔓的神情、眉眼间,透露出的那份藏都藏不住的优越感,怎么看,怎么想,都觉得可笑至极。
说难听点,这种自信和优越感,无非是建立在那一堆又一堆靠非法手段获得的黑设备上。
没了那一堆黑设备,以他们那样的状态,能做什么?
什么也做不了。
对自己没有清醒的认知,妄想依靠虚无的东西,俯瞰蔑视,目中无人。
而眼下,来自这样一个盲目自信、泯灭丧尽的人的蔑视,苟夙感觉到很讽刺,以至于在心底,暗自发笑。
尽管她没表露,何蔓蔓终究还是看出了一些端倪。
眼神,更加不屑了。
这是对她暗自发笑的还击?
何蔓蔓言语的刀子,戳向了苟夙,问她:“被捆绑吊挂的滋味怎么样,好不好受?”
苟夙无声地反问:“你说呢?”
面上却平静无波。
她回不回答,何蔓蔓都不会在乎,言语的刀子,只管痛戳就行了。
“不要以为我们被通缉,你的好日子就来了,没这么简单的!”
苟夙听了,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
摊上这帮作恶、干尽缺德事的男女渣子,她从没想过,还有什么好日子不好日子,这些人出事前,她处在一个美好假象、实则艰难痛苦的环境里,待着,哪一分哪一秒不是煎熬?
如今被抓走了,更是煎熬,在她心里,已做好了最坏、最糟糕的设想。
害怕是肯定的,可害怕有什么用?残酷现实,她面对的还少吗?
她说过,需要一颗强大的心脏,就算没有,硬撑,也要撑着坚持到最后一秒。
所以,没关系的,何蔓蔓讲什么,怎样痛戳,她都没关系。
“你就不好奇,这是哪?我们把你抓来,想要干什么?”瞧,何蔓蔓又开始痛戳了。
苟夙好奇,但再好奇也不问,原因是,已猜到准没好事。
她不问,不代表何蔓蔓不说,本就带着恶意,要击溃她的心理防线,哪能这么快就此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