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跑路
苟夙醒来,试着动弹,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被绑,她挣了挣,整个处在晃动的状态。这里的光线很暗,看不清是个什么地方,但隐隐隐约约,已感知到是被吊挂在半空中。周围很静,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时不时,还会听到有虫鸣蝉叫声。
热,很热,汗水自她的额头和背脊不断地渗出。
大概是吸入了过量致人晕倒的药物,苟夙口干舌燥,渴,想要喝水,却只能靠吞咽。
重复再三,只会觉得更渴。
流了那么多汗,又极度缺水,苟夙心想,这样下去离虚脱不远了。
可这是哪?
为什么她会被绑到这?
依稀记得,自己明明是从警局里出来,下了出租车,准备要回家的,怎么就让人掳走了?
光天化日,处处都是监控摄像头,掳走她的人,想不暴露,必定是全副武装了的,然,就算武装,看不到脸,行程、活动轨迹也是可以追查得到的。
宁愿冒着被追查,也要这么干,想来是没有退路了。
这得有多恨啊?
恨她的人,自己不好过了,也见不得她好过,在没有退路的情形下,拿她当垫背或人质,谈判时,有了筹码不是?
推断到这,苟夙的思路逐渐清晰了起来。
不用猜了,这世上,恨她的人不多,无非是那些作恶的。
能不恨吗?
挡了他们的财路,“害”得他们被警方通缉,都跑路了,也不忘给她来这么一出。
穷途末路,什么事干不出来?
何况,本就是一群泯灭丧尽,毫无人性,如毒瘤一般存在的人,到了这份上,不指望能有个什么善待了。
下场,苟夙想到会很惨,搞不好,小命就此交代。
有什么办法呢?
她想吗?
难道,整件事,由始至终,不就是那些作恶的人自己造成的?
作茧自缚,却把恶果算到了受害者的身上,好像受害者就应该受害,就应该像块木头一样,不抵御,不反抗,任他们掠夺,疯狂收割?
只有这样,才不会被掳,不会被算账?
不不不,即使没发现,察觉不出异常,真的像块木头一样,不抵御不反抗,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
只会更惨,不是吗?
徐敬远警官是怎么讲述的?
那些受害者,接受不了一生积蓄,用血泪和汗水换来的积蓄,一下子就没了的现实,生理上,心理上,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以至于对人性绝望,想不开,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这是一条恶业。
从事这项恶业的人,走的是毁灭,万劫不复的路。
凭什么在为自己犯下的累累恶行买单时,却把行恶付出的代价,通通算到了受害者的头上?
受害者做错了什么?
受害者做错的,恐怕是不应该相信吧?
人和人之间的那份信任感,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颠覆、坍塌到这种地步?
就是因为信任,太过信任,才把自己送上了绝路。
若设防,人人设防,结果是不是会有所不同?
至少避免了劫难。
很讽刺,很可笑,对不对?
本该正面向上,对人对事,予以信任的我们,却不得不负面消极,以最大的恶意揣度,去设防,去筑一道墙,筑一道能自我保护,杜绝伤痛的壁垒。
这条壁垒越是坚固,人心人性,越是冷漠,没有温度,不能有温度。
那样会受伤。
不想受伤,就不要去踩那条线。
踩了,被残酷现实打脸,只会更冷漠,更加没有温度。
瞧瞧,这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教会了我们什么?
要怎么做?
到底要怎么做?
有人说话,那人的说话声把苟夙飘飞了的思绪,迅速地拉回。
苟夙侧耳,在昏暗的环境里,静默地听着。
“我说兄弟,大难临头了,跑得可真是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