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事情不简单
路人再群情激愤,也有散尽的一刻。路面畅通了,一排又一排的警车鸣着笛,扬长而去。
警车里被羁押、闭着眼感受冰冷镣铐的苟夙,在一声声紧迫而急促的鸣笛声中,学会了麻木。
她不该麻木的,这种时候,需要的是勇敢和乐观。
对的,她什么都没做。掺了人命、渗了血,一件与罪恶有关的勾当都没做,自认无愧于心。
那些作恶的人,那些坏事做尽做绝了的人,在她向他们提及抓捕的网、锃亮的镣铐时,他们能做到谜一样的自信;然而,这事换成了她,一个什么罪恶勾当都没干、自认无愧于心的人,怎么就不能如同他们那般,谜一样的自信呢?
她也可以的。
什么都没干,不就是她的底气吗?
在心里,做了一番自我建设以后,苟夙终于睁开了眼。
手腕上的镣铐依旧冰冷,但她不怕。
“到了没?”她朝看守、坐在自己左右两边的警察问了句。
其中一个瞟了她一眼,答非所问地震慑:“放心,这只是个开始,对这方面的打击,以后会更加迅速,更加凶猛!”
或许,在这个警察的眼里,苟夙也不过是个被抓走了,却想着动嘴皮子,耍花招的人,仅此而已。
苟夙听到了震慑的话,咧嘴,苦涩自嘲:“挺好的,这样也挺好。”
警笛声仍旧急促而紧迫,可能是过程太漫长了,被押在警车里的苟夙又实在太过无聊,不禁好奇,问了问看守在自己左右两边的警察,说:“你们抓捕就抓捕,为什么要鸣笛?”
两个警察一听,不约而同地望向她。
苟夙不以为然,继续:“这种事,就该暗中进行,这么大张旗鼓,就不怕坏人听了,提早窜逃?”
警察大概是嫌她啰嗦,反问:“你窜逃了吗?”
苟夙坦言:“我不是坏人。”
“被抓的,都说自己不是,但证据确凿时,可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其中的一个警察,语带讽意。
讽得好。
苟夙听出来了,应一句:“但愿所有的案子,都有充足的证据。”
那样,就不会被误抓,不会错伤。
群情激愤的人错伤。
那场面,苟夙回想,内心仍旧击穿,有种悲痛般的震撼,生生地撕扯。
“你在挑衅吗?”苟夙的话入了警察的耳,如兵与贼,警与匪之间的对峙,怎么看,都像是在挑衅。
挑衅警方,有可能证据不足,抓了,结果还是要放。
立场不同,考虑到的问题也不同。
这种拿证据说话的事,苟夙不多解释,只是强调:“有漏网,就会有误抓,搞不好,我是误抓的那一个呢?”
其实她想强调的,不仅仅是漏网,还有逍遥法外。
毕竟,还在逍遥法外的不要太多。
“是不是误抓,自己心里没数?”
对于那些耍花样,废话一大堆的,负责看守的警察,语气一般都不会太客气。
苟夙不管,内心多少有怨气,明知不该,却执意地回敬:“听说被抓,就算进去了,短的一年半载,长的也就三两个年头,又出来了不是?犯罪成本那么低,在巨利诱惑下,不亏好吗?这么一掂量,换谁都会撸袖子,接着往下干!”
“是吗?你是第一个被抓了,公然说出这种话的人。”法律的滞后,各种新罪行的完善,目前还是个bug。
苟夙态度这么“嚣张”,把两个警察激得可不轻。
然,苟夙想激的也不止这些,就着这股怨气,再接再厉:“我听说啊,听说……”
反正是转述,对他人所见所闻的转述。
“听说什么?”苟夙停顿,两个警察深知不是什么好话,铁青着脸问。
“有的被抓,认个错,悔个过,逛一圈,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话刚落,两个警察的脸色更加铁青了,斥责:“你进去试试!试试看能不能,认个错,悔个过,逛一圈,什么事都没有?”
“能。”苟夙不加思索地回答。
“怕不是,对我国法律有什么误解?”警察愤然,驳了回去。
“没误解。”苟夙语句坚定。
她什么都没做,一个什么都没做的人,就不信,进去了会出不来?
“犯了法,作了恶,别想有侥幸心理!”见苟夙这么笃定,蜜汁“嚣张”,两个警察怒斥。
苟夙附和:“对啊对啊,犯了法,作了恶,逮捕了就该狠狠地判!早早地放出来,难不成,是暗示,鼓励他们还能接着干?”
附和的同时,咬牙切齿。
两个警察暗觉不对,互望,其中一个视向苟夙,警告:“老实一点,别那么多废话!”
苟夙闭嘴,转头,瞥向车窗,腹语:“我也不想。”
警车开进了管辖所在的警局,不一会,苟夙被押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