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惊变

不料，没有下一句。“兄弟，等着你呢，总该表个态！”张际遇嘴上兄弟兄弟地叫，眼神透露出的，却是讥讽和不屑。

这是在催促，催许承然快一点儿做抉择。

何蔓蔓嘴角扬起的那一抹轻快弧度，早被紧抿取代，眸子里的神彩也已黯然，不复存在。

可她依旧在等，等一个答案，一个不管怎么选，下场都不会太好的答案。

当然，不好的那个人是苟夙。

只要一想到，自己的目的很快能达成，无论怎么选，都能达成，何蔓蔓就很能忍，那些气恼和浮躁，可以迅速地抚平。

许承然终究还是开口了，说：“要么死？要么留下，按原计划？”

他直视何蔓蔓，问：“通缉令上的指控，最多判几年？杀人呢？杀人判几年？”

许承然的问题来得太突然，何蔓蔓愣住，一时语噎，答不上。

没等她缓过，许承然的话，又接踵而至：“杀人判几年，要看情况的，性质恶劣，死刑也不是不可能！”

“不然无期，无期徒刑。”他望向边上的张际遇，补充了句。

张际遇静默，不发一言，连带的，何蔓蔓也静默，无声地注视着。

“再不然，二十年，或者二十年以上，如果征得，受害者家人的原谅。”

“不……他们不会原谅！”就在何蔓蔓张际遇沉默不言，许承然又补上一句的当下，苟夙果断出声。

是的，不会原谅。

假如悲剧造成，二十年，二十年以上，无期，哪一样不都是便宜了他们？

所以，绝不原谅。

“听到了吗？”许承然追问。

这当口，何蔓蔓终于回过了神，她眼眸微缩，有意曲解：“那就按原计划好了。”

许承然想表达的，可不是这个。

他想说的，是不应该绑人，因为绑了，在逃跑的路上，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通缉令上的那些指控，算起来，也就判个几年而已；让他们这么一绑，外加羞辱折磨，致伤致残，这还不够，还想着把人当货物一样地装箱，偷渡过界，或买卖，或当人情送，真要栽了，判的，可就不只是几年这么简单了。

这种博运气、拼概率、于己不利的事，为什么要做呢？

当初，就不应该做。

还抛难题，二选一，想想，真是疯狂至极。

把人弄死，就更加疯狂了。

试问，几年换无期，换死刑，脑子进水了还是脑血栓？

管它进水还是血栓，能这么想的，就是个疯的，完全不考虑后果。

不计后果的人，最好离远一点，免得倒起霉来受牵连。

许承然，大概是这种心态了。

何蔓蔓不明就里，也许是陷进去了很难再出来，已没法像正常人那样的思考，在她刻意曲解，说要按原计划进行的那一下，把许承然给激怒了。

许承然收回目光，一连挪开好几步，脱口：“你疯了吗？”

“我没疯，就目前的局面，只能接着往下走，没有退路了，没有，知道不！”何蔓蔓尖叫。

“她说得对，没有退路，看准了往前，只能奔这一条。”张际遇的声音，适时地响起。

何蔓蔓上前，靠近几步：“许承然，你别想了，别想救人！”

“呵！”

张际遇冷笑，戳穿，“就算他救，也做不到全身而退！”

继而又问：“许承然，你既不想跟我们前往，又毅然决然地出现在这，为的是哪般？”

“对，在电话里，可是半点也听不出要会面的迹象，怎么，招呼不打就来了？”

说这话的人是何淇淇，她从破败房子的那头，慢慢走出。

“我来干什么，你们知道的。”许承然摊手，淡淡地说。

“还有一笔账要算，他能不来吗？”不知何时，陈锦申已出现在门口。

在撂出这一句的同时，他冲了过来，掏枪，直抵许承然的脑袋。

而旁边的张际遇，也忙不迭的，摸出了藏在腰间的手枪，对准许承然。

“是要算。”被陈锦申张际遇持枪，一左一右地顶着脑袋，许承然不动声色，不紧不慢地回道。

“你们干什么？”

反而是何蔓蔓，在面对突如而至的惊变，一下子傻了眼。

“干什么？这个，你要问他。”张际遇持枪的手，紧了紧，转头，回了何蔓蔓一句。

“许承然，你……”何蔓蔓语顿，不知从何问起。

“说！为什么出卖我们？”陈锦申怒目，质问的话，猝然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