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土羊
大帝国的领土辽阔,从南到北,以亿为数;可惜人口缺乏,好战者又少,几年来挑出成为像样军队的没几个。
自最强领队战败,帝国大量招收军兵,可惜成效不显。渐渐地,领土一点点失没,直至发起一次全军对抗才守住、各个别国的入侵。
帝国不保。
人民们悲痛着,将领们沉默着,土地叹息着。
人们从失落的地方奔往各处,四下散开就像奔腾的羊群一样逃离猎豹的追赶。
总有不甘倒下的。
其他羊没空管它们。
大家都在迎接着下一次的逃离和跌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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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跑,不断奔赴。
男人像即将赴约一样地不断练习和反复着,射枪也好跑步也好切磋也好,都渐渐赶上了军队中大家的进度。
努力像泥土变成沙土沉没,累积下海洋的那极深处。
远远不够。
想要参加“舞会”,还得进一步才行。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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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队!”
“是!”
着着军装的将士有铿锵力道:“本月的团体模拟测试结束!”
他看着个个气喘吁吁又尽力站直的士兵们说道:
“于两日后再次集合,解散!”
“是!”
不少欢呼雀跃的。
他们四下散去。
连高轩看着那将士,将士站在原地叹了口气后离去,他便立刻明白了。
嗅到了战争的味道,他想,“她”要来了。
兴奋水一样漫上他的舌沿。
但是走走停停,还不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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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变成羊。
他应当是土地,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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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因为惧怕,两天间他打包好行李,心中默念着忍住忍住,压抑着抗争心理来到了第二阵营一一却又因为抗争不过而返回原地营。
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不行。
男人想道,拧紧了手中的包裹,第二次不行。他的眼睛坚定地盯着地上一条线往前的路,想着羊的事情。不,他想,或许可以去另一条行个路,在那之前去行商。
“行商”指贩买军火药的那种。
可行吗?他想。
男人已经定定站了好久了,始终做不出决定与否。就似迷茫的沙尘暴卷刮他的脑子,他的眼神毫无光采。
为什么要害怕?死亡?
不,是无法一雪前耻、夺回领土。
现在如此脆弱的、渺小的他无法做到。
他的牙根快被咬碎,走向前去。
走吧,走吧。
为即将牺牲的勇士哭泣,痛恨离别故土的自己;为已然将要发生的战争别曲。
他几乎已经扭曲得丑陋的脸沿着眼角到下巴满是泪水。对自己的恨意和悲伤让他难以平复,自怨自艾。可是能改变什么?
将夜的月光照在他无力而执着的脸颊上,鸟儿在一旁的屋檐上喳喳叫,在他心里仿佛就像在嘲笑他的不安一样、一切都是。
他落魄地、低着头走回了那个有尘埃和啤酒瓶的地方,带着枪和匕首,滚痛的心以及脸上的狼狈、痛楚。
他怀着一心的利碎片,离开了他归宿的军地,离开了期往多久的战争的会聚,和告别了可能会有的期待和不太可能的胜利。
他的心脏钝痛,微笑着在手臂上划下一道疤,端起枪,将子弹换成钉子,对准屋内的木质靶心;
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