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战国纵横:鬼谷子的局.11》(9) - 鬼谷子的局:战国纵横 - 寒川子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一百一十章《战国纵横:鬼谷子的局.11》(9)

秦军顺利通过韩境,踏入魏国,在大梁城外指定地点扎下营寨。  张仪以魏王名义犒赏秦军生猪三百头、活羊三百只、鲜鱼一百担,粟一千石、马草三百车、马料一千石。张仪又以相府名义,借给秦军粟五千石、草料若干。两项相加,若是用得节省,三军可支一个月。

惠王与魏嗣虽然心疼,却也无话可说。一是秦人是为魏国才远征的;二是这些军需,原本就是人家秦国“借”过来的。

劳军仪式完毕,张仪才得空闲,吩咐随行魏人先走一步,自与秦军主将司马错携手步入秦国中军大帐,把酒言兵。同席陪酒的是两员副将,公子华与车卫国。

酒过三巡,司马错搁下酒爵,朝张仪苦笑道:“相国大人,你是把在下放在火上烤啊!”

“将军何说此话?”张仪拱手。

“不瞒相国,此番远征,在下是心事重重。”

“将军是怕打败仗吗?”

“非也。在下虽说无知,却也晓得,世上本就没有常胜将军。”

“既如此,将军何以心事重重?”

“唉,”司马错怅然叹道,“在下心事有三:一是此番出征,王上并无死战之意;二是孤军远征,而对手是两败大魏武卒、击杀庞涓的齐国五都之兵,三军将士口中不言,心存忌惮;三是在下所带来的五万条汉子皆是一等一的锐卒,在下败不起啊!”

“呵呵呵,”张仪倾身,盯住他,“听将军此话,是要完胜齐人喽!”

“既然出征,必须完胜!”司马错收起心事,握拳,运劲。

“呵呵呵呵!”张仪多笑出一个字,直回身子,摇头。

“咦?”司马错急了。

“将军胜不得!”

“这……”司马错目瞪口呆,看向公子华与车卫国,见二人也是愣怔,转盯张仪,“相国大人,难道您是……要在下败吗?”

“也败不得!”张仪再次摇头。

司马错三人再次晕头,面面相觑。

“哈哈哈哈,”望着三人的样子,张仪长笑几声,缓缓举起酒爵,“来来来,诸位将军,为大秦锐卒远征齐国,不胜、不败,干!”

张仪一饮而尽。

三人谁也没端,连知晓内情的公子华也有点儿摸不着头脑了。

“喝呀!”张仪目光鼓励中有催促,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

公子华、车卫国在迟疑中饮尽,只有司马错执爵不动。

“司马将军?”张仪朝司马错亮亮手中的空爵。

“在相国大人说出此番征齐的锦囊妙算之前,这一爵在下不敢喝!”司马错干脆将爵置于案上。

“好吧!”张仪放下空爵,盯住司马错,“在下问你,东方列国无一不视秦国为虎狼,而今,虎狼之师横跨万里征齐,将军敢战胜吗?”

“这……”

“将军若是战胜,战胜的好处一分捞不到不说,将军反将恶名传扬于列国,列国原就视秦为虎狼了,见秦卒又是这般凶狠,连战败庞涓的大齐之师也击败了,只会因恐惧而抱成一个团,结在苏秦的纵麾之下,同仇敌忾。那时,别的不说,单是将军的五万锐卒回归故乡,怕也是个难哟!”

司马错倒吸一口凉气。

“至于将军如何败不得,在下就不多说了!”张仪目光闭起。

司马错服了,抱拳:“谢大人指点迷津!”

“诸位将军,”张仪睁眼,看向三人,“此番征齐,不是真征,只是象征。在下不要几位去与齐人决生死,只要几位吓一吓齐人,给魏人,主要是给老魏王,壮个胆。否则,”指指自己鼻子,“在下的日子就不好过喽!”为几个空爵斟酒,“来来来,就算是劳苦几位,为在下帮忙,干!”举爵。

几人释怀,全部饮干。

“说吧,相国的这个忙怎么个帮法?”司马错放下酒爵,笑了。

“诸位请看,”张仪从怀中摸出一张他早已备好的麻布图,摊在案面上,指着一条黑线,“三军可沿这条线行军,过宋境,沿楚国昭阳东进路途,杀奔齐境。不过,不是围薛,而是由鲁地作势向北,锋指临淄。齐人必起三军迎战,双方可在鲁地布阵。”

“为什么选在鲁地?”车卫国不解。

“原因有四,”张仪看向他,“一是做给半途而废的楚人看,让他们瞧瞧大秦锐卒是如何征齐的;二是做给齐人看,让齐人明白大秦之师虽说是伐齐,但并没有踏进他们的国土;三是做给天下看,鲁国是礼仪之邦,大秦之师是出兵过鲁,是征伐不义不礼;四是确保后方无虞。在下已与宋王谈妥,变宋地为我腹地。双方在鲁地对阵,我进可攻齐,退可入宋,而齐人入宋,却要忌惮宋师。”

“咦,”车卫国越发不解了,“鲁地既为礼仪之邦,我们选在礼仪之邦作战,怎么又成了征伐不义呢?”

“哈哈哈哈,”张仪长笑几声,“这个正是在下要求几位的。”

自斟一爵,饮下:“此番出兵不同寻常,无论是过宋还是过鲁,你们都要做到法纪严明,显出大秦威仪。山东列国无不视秦为虎狼之国,视秦卒为虎狼之师,此番出征,恰是我们证明自己的机会,你们必须做出样子,让他们看看什么叫作正义之师、礼仪之师!换言之,你们不可扰民,不可失礼,不可失义,行军布阵,皆要循规中矩;营外出行,务要军容整齐。宋君、鲁君在下全都讲妥了。泗下列国无一不受齐人的气,无一不在心底怨恨齐人,也都晓得秦人是不会要他们土地的,也不会要他们草木的。相反,这么多的辎重供养,于他们还是一笔难得的生意呢,所以,他们绝对不会为难诸位。”

见张仪打出此等算盘,三人叹服,抱拳道:“相国高谋,末将敬从!”

“韩王可恶!”得知秦人安全越过韩境,抵达魏地,齐宣王恨极,一拳砸在几案上,“魏人伐他,寡人舍死救他;秦人伐我,他非但不救,反倒借道于人,这这这……”

“唉,”田婴半是感叹,半是为韩王开脱,“秦人要借,韩王不敢不借呀!关键是,我们如何御敌?”

“唉,”宣王亦叹一声,“要是晓得如何御敌,寡人就……”

“田忌将军可有音信?”

“你说得是,他不肯回来!”宣王不无懊恼道,“楚王封他君了,在黔西。使臣见他时,他刚要上路。使臣好说歹说,他只是不肯哪!”

“是哩!”田婴接道,看向宣王,“臣已奉王命,令五都之兵计十万人应征,五万赴阿城大营,五万发至临淄,听王命御敌!只是,臣听说,应役兵士寻出各种借口,甚至不惜花钱疏通司徒府,不想应征啊!”

“哦?”宣王惊道,“为什么?”

“风闻秦卒皆是虎狼,一到阵上,不顾一切向前冲,照面就是割耳朵!”

“岂有此理?”宣王震怒,“上战场就是赴死,怕什么割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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