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64章
祁景毫不避讳的出现在房间门口,手里拎着酒坛,斜睨着屋内的两个人。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秦月话语里带着颤抖,她目不转睛的盯着祁景,几乎把惊惧写在了脸上,“你别过来。”
“当初你找上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祁景随手一抛,将酒坛扔进屋内,碎裂声在屋内回荡,酒坛里未洒尽的酒四散开,一股浓郁的酒气在空气中扩散。
沈问歌鼻子灵,发现了酒气中的其他香气,但为时已晚。
手中的剑开始握不住,脚下虚浮起来,根本感觉不到自己踩在实体上。
她瞬时闭了气,减缓了自己的呼吸,而她一旁的秦月,显然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她现在紧张流于表面,呼吸明显的要比平日重,呼吸的空气也多。
紧张的气氛充斥在每个人的心里,沈问歌艰难的稍稍后退一步,试图远离眼前的这两个人。
然而,在背地里耍阴招的祁景并不准备在明面上放过她。
“没想到你会这么蠢,让你来就来,”他上下打量着沈问歌,最后和她的视线相撞,祁景似笑非笑,“你现在倒是和我那个蠢弟弟有几分相似。”
说着,他像是没事人一样坐在桌边,把玩着一方烛台。
烛台之上,火焰跟着祁景的动作来回晃动,忽明忽暗。
沈问歌和秦月的视线不由自主的移到他的身上。
只要他的手在一个不稳,将烛台掉落在地,混着那些酒点燃屋内那些地毯、帷帐之类的易燃物。
整个望月楼,都会受到牵连。
祁景是明摆了今天不会留活口。
感受到两个人的注视,祁景自是知晓,他握着烛台的手没有松开,而是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来:“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沈问歌在心中掐算着时间,而祁景好像有读心术一般,话语里带着嘲讽:“还在等着祁衍来救你?别痴心妄想了。他自己也不一定能够活下来。”
祁景像是捕猎者,静心的在等待收网。
用余光瞥到窗外天色已经全暗了下来,她阖了阖眼,总算是下定了决心。再睁眼时,她眼中已经满是惊慌——
她刚想开口质问,没想到有人比她快一步。
“你把祁衍怎么了?你不是同我说,只要我都告诉你,就不会伤害他吗?”
沈问歌抬眼去看秦月,那焦急的模样不像是装的。看来秦月为什么会和祁景勾搭在一起,也有了答案。沈问歌唯一不明白的是,秦月平日里看起来倒是聪慧,怎么会信了祁景的浑话。
想来,也只能是为情所蒙蔽了双眼。
祁衍何德何能让她连命都不要了。
沈问歌想到这儿,却觉得秦月的样子又何尝不熟悉,她不也曾为祁衍丢了一条命么。
“我可没有应许过你,不对他做出什么事情来。”祁景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他皱起眉,看屋内剩下的两个人都不做动作,才道:“若是你们不想解决你们的事,那我也就不必客气了。”
“既然,祁衍已经回不来了,那他的账,由谁来还我呢?”祁景端着烛台站起来,一步步靠近两人,最后他把视线停留在沈问歌的身上,犹如审判般,“就你吧。”
似乎还是觉得不够,祁景侧过身,对着秦月道:“你还不够格。”
他步步逼近沈问歌,沈问歌的长剑也终于换了方向,对准了祁景。
“你杀不死我。”沈问歌无比的冷静,她的脑海里飞速的闪过什么东西,她只要拖些时间,就好。
秦月看着祁景已经将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沈问歌的身上,想要快点逃离这里,却没想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是动弹不得。猛的试图迈开腿,竟然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别试图逃了,我早就在酒里混了软骨散,那东西,闻得时间久了,真的就是谁也跑不掉的。”
“死了这条心吧。”祁景未曾回头,就知道秦月的状况。
“你也就只能在这种事情上做动作了。”沈问歌猝不及防的开口,她根本也懒得装了。同时,她也没忘用剑的距离隔开她同祁景,“祁衍才不会有你这些龌龊的心思。”
这句话踩在了祁景的痛脚上,他装出来与世无争的神色瞬时变了,露出了些许阴毒,“哦?那你倒是说说祁衍如何?”
沈问歌抿着唇,看着祁景也不怯懦,“他自然是哪里都比你强,你这个做哥哥的样样都比不上他。哪怕是祁衍是个混迹街上的混账,你也比不上他一丝一毫——”
这话,几乎是挑着祁景最厌恶的话说的。
沈问歌勉强控制住表情,露出了不屑的笑:“就算是赵氏上位勉强做了正妻,你努力维持形象,想要做将军府的颜面,也、不、行。”
最后几个字,是她咬着牙才说出来的,因为这些话狠狠地捅在祁景的伤口上,他自是不准她在他伤口上撒盐,一下子暴起,一脚踢掉她手里的长剑,掐住了她的脖子。
“祁衍这辈子都不会比过我。”祁景猩红着眼睛,手里加了力气,沈问歌本就软的腿再也支撑不住,向下滑去。
“我想要毁掉他,就可以毁掉他。甚至毁掉整个祁家都可以。”看着沈问歌呼吸不畅,他似乎很满意这种感觉,但现在怎么能少了聆听者呢?祁景用力的甩开手,沈问歌一下子撞在墙边的斗柜上面,大口的喘着气。
她知道这样会吸入更多,造成更糟糕的局面,但是身体控制不住。
祁景想来是早有准备,安然无恙,还在继续说着——
“这一切,要怪就怪祁衍那个不争气的娘。若不是她留下这么大的把柄,落在我和我娘的手里,也许她还可以多活两年。我那个便宜弟弟,也就能多看她母亲两眼,可惜不可能了。”
祁景说的话和他面上的表情差别几乎就是天上地下。
沈问歌坐在地上,瞪视着祁景。
“你是不是想知道什么把柄在我身上?”祁景轻笑一声,“看在你也该死的份上,也没有什么好瞒你的。”
“是西越的传位之印。”
沈问歌从杂乱的呼吸中调整过来后,闻言一下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
脑海中思绪串联,有什么东西就要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