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第48章人鱼之墓
早晨,海尔吉玛族长在招待贵宾的大厅里招待弗莱伊等人用了一顿丰盛的早餐，当然，弗莱伊自己是轮不到吃的,他只能在旁边看着。
是的，应d的要求,海尔吉玛族长给他这个布偶也特地安排了一个位置,当然,除了曾经也变成过布偶的族长本人以外,其他人可能都会觉得这有些怪——鼎鼎有名的小光明王克莱斯特·d·兰塞尔不仅私下里嗜好玩布偶，竟然就连吃饭都要给布偶安排位置！
塔多族的大祭司私下出逃，目前族里正在到处寻找她的下落，而伴随着海尔吉玛族长的突破与回归,整个塔多族算是暂时恢复了平静,只不过当那些被深藏于禁地中的“鱼人”失败品和关于塔多族力量来源的过去被翻出来之后，族里究竟要花多少时间去消化这件事,今后塔多族又要如何走下去都还需要时间来解决。
不过,至少目前来看,这件事算是有了一个还不错的结果。至于结局,可能还很远。
吃过饭,海尔吉玛族长让人带卡尔、诺兰、费尔顿去挑选旅途中要用的东西,自己找上d说要聊聊,麦克斯本来也想跟上来，不过半路上就被美女给吸引，不知道跑去干什么了。
“非常感谢两位的帮助,如果这次不是有幸遇到你们，塔多族可能已经陷落了，包括我本人，恐怕也已经不在人世。”海尔吉玛族长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年纪，保养得当，雍容华贵。她身上有一股很难形容的气质，介乎少女与成熟女人之间，即便只是站在那里，都与众不同。
“您客气了，”d回答道，“这次实属凑巧，如果不是卡尔带我们来聚落，麦克斯也在附近，加上运气好，才帮上了您的忙。”
“您觉得这是凑巧吗，我倒不这么想。”海尔吉玛族长说着，她在前边慢慢引路，引导d跟着她往居所后方走去，穿过一座小花园，她推开了一扇门，门后是一条延伸向下的通道。
“请小心脚下。”海尔吉玛族长点亮烛台，率先拾步向下。
地道里浸蕴着湿润的水气，周围的墙壁都是青石铺成的，显得古老又坚固。
“海尔吉玛族长认为这件事背后有人为操控的因素？”d试探着问。
走了一阵子后，旁边的墙壁就换成了铁栅栏，可以听到两侧传来的水声，偶尔还有什么活物在活动的“哗啦”的声音，让d想到了那几只地章鱼。
“地下守卫是保护塔多族的力量之一，可惜之前被大祭司她滥用了，好在还来得及挽回。”海尔吉玛解释。一条触手突然伸出水面，攀在栏杆上绕了几圈，又慢慢地松开，往下滑去，最终没入水中不见。地面上湿漉漉的水洼里，因此多了一束漂亮的花朵。
海尔吉玛族长没有正面回答刚刚d提的问题，她弯下腰，捡起章鱼送来的水中花，跟着又问了个新问题：“阁下，不知您是否相信命运？”
“您是指所谓的神明、主或是其他任何摆布人的命运的最高意志这种东西吗？如果是指那些存在的话，很遗憾，我并不相信。比起相信虚无缥缈的命运或是神明的旨意，我更倾向于事在人为。”
“事在人为。”海尔吉玛点点头，“看来您果然与他所描述的一模一样。”
“他？”
“不，严格意义上来说，用祂来称呼会更合适。”海尔吉玛说，走过一段路后，几人的眼前出现了一座栈桥，上方则传来了“轰隆”的水声。
“塔多族世代与水为邻，所以族里每次迁徙选的聚落底下都会有比较大的暗河，这样这些小家伙也能有生存的地方。”海尔吉玛说道。就在她说话的当口，不知有什么东西飞快地跃出水面，划了一道弧线后又消失，快得连d都没看清那是什么。
两人一布偶走上栈桥，d往两侧看了一眼，不由愣了愣。桥两侧深不见底，仿佛存在着一个吸纳一切的黑洞，他不知道塔多族是用什么方法找到这样的地方建造聚落，此时往下看去，黑洞里逐渐浮起了点点星火，像是万千星子落入了其中一般，让人几乎有一种星空倒错，地在上，天在下的混乱感。
“这个地方其实之前两位已经来过了，不过是从另一个角度。如果打个比方来说，圣女禁地与古河乐禁区宛如一个跷跷板的两端，暗河流向何处，何处便会打开，那么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便是跷跷板的支柱部位，也是暗河的源头所在。”
海尔吉玛边说边仰头望向上空，弗莱伊和d也不由跟着抬头往上看。
“古河乐！”弗莱伊惊讶道，d跟着看过去，果然在那些不断上升的星星点点的光芒中依稀看到了古河乐城的影子。明明此时他们才是在下方，但那些古老的建筑就像是沉寂在水底极深的地方一般，轮廓透着些许扭曲变形，看起来亦真亦幻。
“克莱斯特阁下，您知道河乐城的大祭司为什么不信任我，想要瞒着我唤醒河神吗？”
“因为您会反对她这么做。”
海尔吉玛摇了摇头：“那当然是原因之一，但是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并不是所谓的河乐人。”
“什么？”d惊讶地望向海尔吉玛。
海尔吉玛微微笑了笑：“我不是遵循河乐城不对外通婚的规矩诞生的孩子，而是几十年前，前任河乐城城主亲自从外面带回来的孤儿。前任族长早已对河乐城因循守旧的传统担忧，她想要改变这一切，所以把我捡了回来，又力排众议把我立为新任城主……”
“大祭司他们没有反对吗？”
“反对了。”海尔吉玛说，“但是我在圣女候补中被河神的意志所选中，所以即便我并非土生土长的河乐城人，最后大祭司还是不得不接受让我继任的现实，我想这也是促成了她下定背叛决心的原因之一吧。”
海尔吉玛忽然张开嘴，一道空灵美妙的声音从她的嗓子里发出。那是无论d还是弗莱伊都从未听过的声音，他们甚至无法描述这种声音。
天籁，或许只有这两个字能够沾上点边，但与海尔吉玛的歌声相比，光是这两个字又显得太过空洞了。在那歌声里，他们听到了许多美好的东西，眼前同时浮现无数美好画面，春花夏萤秋月冬雪，无数个灯火窗口里温馨的景象，而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包裹在袅袅上升的气泡里，五光十色，带着他们一起翩翩欲仙。
弗莱伊震惊无比：“这是人鱼，只有人鱼才会有的歌声，不会错的！”弗莱伊过去没有正面遇上过人鱼，但他知道人鱼是什么样的物种，人鱼的歌声又是什么样的。曾经有一位知名歌姬被人进献给弗莱伊，据说她有十分稀薄的人鱼血统，她的歌声就是海尔吉玛这样的，当然，比起海尔吉玛的还要差了许多许多。
随着海尔吉玛的歌声，桥下渐渐有什么东西浮了起来，那东西十分巨大，并且通体雪白。
“是那头鲸。”d记得他们曾经在禁地血池里见过的那头被精神污染的鲸鱼，他们曾经猜测那是海尔吉玛的精神体，但眼前这头似乎是真货。
这头鲸鱼更大，并且通体没有任何一点杂色，当它上浮的时候，几乎像是一片陆地飘了上来。
“上来。”海尔吉玛招呼d，“那位，大人……”她顿了顿，笑着道：“阁下，麻烦您保护好大人，如果掉下去，我怕他会弄湿。”
弗莱伊布偶正岔开两腿，双手环胸，仗着自己现在能动了，想要摆出自己不需要别人帮扶的样子，结果鲸鱼只是轻轻动了一下，他就滑了个劈叉。
弗莱伊：“……”
d轻轻笑了一声，将弗莱伊抱了起来，揽在自己的怀里：“放心，有我。”
雪白的鲸鱼动了起来，横过宽广的水面不知往何处而去。d和弗莱伊都面色如常，当然布偶的表情变化本来就很难看出来，所以海尔吉玛并不知道这俩人此时正在用心灵交流。
d：“星星怎么都浮起来了？”
弗莱伊：“别大惊小怪，显得没见过世面。”
d：“你见过星星浮起来？”
弗莱伊：“……没有。我觉得那些可能不是星星，就是水里发光的鱼和虫子吧？”
d：“海尔吉玛说自己不是河乐城的子民，可是我看她怎么比那些所谓的河乐城血脉要更像人鱼？”
弗莱伊：“不用怀疑，她就是，要不然就是有十分浓厚的人鱼血统。”
d：“也是，能够半个月不吃不喝，当胸被贯穿还不死，肯定不是普通人。这么说来……”
弗莱伊：“你看出来了？她会被捡回河乐城恐怕也不是什么意外。”
人为操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