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这个寒假，顾亦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她已经大三上学期了，还有一年半就要毕业，到了该决定毕业之后去向的时候了。

是出国，是毕业之后直接工作，还是考研，顾亦有所纠结，就拿了问题去问顾爸爸。

顾爸爸给出的答案很中肯，“宝宝，如果按我的意见来说，一来你年纪还小，不着急毕业工作，二来你的专业是空间物理，如果能进一步的学习，对你的专业知识会有更深度的了解。所以，我的建议是继续读书。当然，这仅仅是我的个人意见，怎么选择，还是你来决定。但你只需要知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爸爸都支持你，就好了！”

顾亦抱着他的胳膊撒娇，“老爸老爸，你是我的大树！”

“……”

顾爸爸不看娱乐，现在表达情感都是用大树的吗？不都是用山的吗？

顾亦用几天的时间做了比较深刻的对比分析，然后决定，考研！

既然决定了要走的大路，剩下的，就是怎么走了。决定考研，那么考哪所学校就提上了日程。

她并不打算换专业，但全国收空间物理研究生的学校本来就少，所以可选择的范围比较有限。

最后，经过和顾爸爸顾妈妈的一致商讨，定下了两所大学。一是b市的h大，另一所，在南方的g市。都是很棒的学校，顾亦大有一种不成功便成仁的感觉。

学习这种事情，宜早不宜晚，顾亦有了规划，就去网上买了些辅导书。新东方红皮顺序单词书，有空就拿出来啃一啃，啃一啃。等到开学的时候，第一遍已经啃完了。

过了年，微微要提前回b市，表哥华净言打电话过来，叫他们几个出去一起吃饭，顺便，当给微微送行了。

顾亦没想到，会遇到易泽林。

她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他在通往大厅的拐角处，对面站着一位年轻的女人，衣着精致，妆容明艳，但脸上的挑衅却是怎么也藏不住。

这种情况，顾亦并不打算上前打招呼，但没想到易泽林先看见了她，愣了一下，喊了顾亦一声，“顾老师。”

他都已经开口了，顾亦再装看不见也是晚了，只能落落大方的打招呼，“易泽林，你也过来吃饭？”

“嗯。”他顿了顿又说道，“顾老师，你能不能在前面等我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他眼底的祈求显而易见，顾亦心中一动，“好，我在前边的安全梯等你。”

没过几分钟，易泽林就过来了。

空旷的楼梯，冰冷的水泥地，他倚在白色的墙壁上，脸上，是和十七岁的少年一点都不相符合的深沉与挣扎。

很久，他才缓缓的说道：“刚才那个女人，是我爸的情人。”

顾亦吃惊。

其实，这种事情，在现代社会，已经是家常便饭。但顾亦的周边关系却是简单至极，从来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乍然一听，吃惊不可避免。

吃惊之余，顾亦马上反应过来，“你妈妈知道吗？”

易泽林的妈妈，是个单纯又可爱的女人，很漂亮，以家庭为中心，老公和儿子就是她的全部。

“不知道。”他涩涩的回到，耙了耙短发，纠结而又难过，“我不敢告诉她。”

“你……是怎么知道的？”顾亦问。

“嗬，”他嘲讽一笑，“电话都打到家里来了，可巧了，那天我感冒，没去上学，我妈出门给我买药，是我接的电话。”

那时候，他听着电话那头挑衅的声音，只觉得有一个大锤，一下一下砸着他的后脑勺，疼的他几欲炸裂。

他不敢说，不敢告诉任何人，几个月来他夜夜噩梦，无法想象，如果妈妈知道了这件事会受到怎样的打击，更不敢去询问爸爸，他怕，如果问出来，他是不是会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个家，到时候，妈妈又该怎么办？

顾亦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比她还要小的少年，像一只受伤的小兽，独自挣扎舔舐伤口，孤单的令人心疼。

她胸口泛上一股难言的酸涩，看着他低垂的头颅，没有平日里的桀骜和不屈，沉默的像淹没在海底的世界。

“你……还好吗？”

顾亦知道，她不是他，说什么感同身受都是骗人的。她是顾亦，不是易泽林，因为不是，所以没有立场，亦没有资格对他进行说教或者告诉他怎么办。

或者，他需要的也不是这些。

易泽林眨眨眼，“还好。对不起，让你听到了这些糟心事，但，我实在没办法，我，我只是希望……”

“我知道。”

秘密埋藏的太久，就会需要一个渠道，而她，恰好在适当的时间出现，就像驴耳朵国王里的大树一样，倾听了一个秘密。

“顾老师，我先走了。”他站直身子，说道。

“好。”

他笑了笑，不勉强，却有些暗淡，踏着楼梯，一步步的往下走。身影在暗色的楼梯间，有些模糊。

“易泽林！”

他停住，仰起头，回过身来看她。

“如果有需要，给我打电话。我可能帮不了你很多，但至少能够听一听。”

他点头，“嗯。”

在外面耽搁了一段时间，回到包间的时候，微微说：“你是去南极上的厕所吗？”

因为易泽林，顾亦心绪不明，闻言扯了个笑，“什么啊，出来的时候遇到认识的人了，多说了两句话。”

微然嘴里塞的满满的，睁着和微微一样的眼睛，含糊不清的问：“谁啊？我认识吗？”

华净言不动声色的端了一碗汤递到微然面前，“喝汤。”又指了指桌子上的一道菊花鱼，“微微，这家的菊花鱼做的一流，你尝尝味道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