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0
悦安市是一座南方小城，虽然面积小，但常住人口却并不少，就算是工作日，街道上依旧是行人匆匆。
熙攘往来者互不相识，目不斜视，专注于自己的目的地，无暇管顾他人。
街道上，二人并排而走，一个男人穿着黑色高领风衣，那裹得严严实实的外表格外的引人注目，七月的天很是炎热，路上行人大多衣衫单薄，这种天气穿高领风衣的人确实不多。
他旁边的男人穿着棕色背心，脖子上挂着一副耳机，身材魁梧，满脸的胡茬，露出一股狂野感。
这两个男人脖子上都有一个黑色的十字纹身，这个十字很简约，看上去就像是随意画上去的两笔一般。
风衣男人目光阴鸷，眼眸笼罩在刘海下的阴翳之中。
“二十年了……零终于出现了……”木鹰低喃，像是自语。
魁梧男人轻笑着回应风衣男人：
“十年前苜蓿阁……异端……虚冢界就是因为这个家伙打得不可开交，血流成河。真想快点见到这个家伙啊……”
风衣男人脸色平淡，双眼忽然短暂的闭合，似乎在回忆当年的情景，他睁开眼，道：“除了我们，其他人也对零有想法，我们必须尽快把零带回去！”
“虚冢界，苜蓿阁，这次登台的还有晨曦……呵，这场戏真是越来越热闹了……”脖子上挂着耳机的魁梧男子轻笑道。
悦安市的另一头，一个小屋子里坐着三个人。
最夺目的自然是穿着黑裙的黑发少女，少女面容清冷，面无表情。
她旁边坐着穿着灰蓝色条纹运动服的金发少年，少年一脸阳光，充满青春气息。
黑发少女和金发少年看起来年龄相仿，大约二十出头。
另一个人是个中年男人，长着一张端正的国字脸，一脸的正气。
“莫叔，“零”真的在悦安市吗？”金发年轻人看向国字脸男人。。
被唤作的莫叔的中年人颔首，道：“不错，那晚首领确实感知到了零的灵力……虽然只是一瞬间，但那股特殊的灵力绝对是零散发出的……而源头就在悦安市……”
“从记事开始，我就知道零的存在……但从未见过……真想见见传说中的零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啊！”金发少年忽而感慨……
对晨曦组织里的年轻人来说，零绝对是一个特殊的存在，他们从来没有见过，但从他们记事开始，晨曦就一直在寻找零。
甚至……据说……晨曦就是因为零才诞生的……
对他们来说，零可谓是最熟悉的陌生人，明明素未谋面，却印象深刻。
“莫叔……找到了零真的能治好我妹妹吗？”黑发女孩有些紧张的开口问道，她脸上带着期待，又带着几分害怕，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莫叔闻言沉默了，他脸上露出犹豫的神情，半晌开口道：“首领说只有零才能治好他们……”
他话中的是“他们”而不是她……似乎，这个组织里有不少和黑发少女妹妹一样的病人。
“在这个世界上零才是完美的……或许，找到他以后，能在他身上找到治好他们的方法……”
“我明白了，我一定会找到他的……”黑发少女低声回答，语气中带着坚定。
“完美？”金发少年喃喃着，眼神有些恍惚，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不……我们要做的不仅是找到他，最重要的是把他带回组织……以前之所以找不到零，是因为有人把他隐藏了起来……现在零的气息曝光了，他的身份也就不难寻找了。”
莫叔冲少年少女道：“但除了我们，还有不少人也想带走零，我们要做的就是抢在别人前面带走零！”
“莫叔，你就放心吧！有我在，一定能把零带回去的！”金发少年似乎是想在黑发少女面前表现一般，拍了拍胸膛保证着。
黑发少女没有说话，但她坚定的目光也展露出带回零的决心。
“没你们想的那么简单……零被隐藏了二十年，谁也不知道他现在的状态到底如何，或许零本身才是我们这次最大的阻碍……”
莫叔说完转头看向窗外，他脸上带着忧愁，零啊！整个组织找了二十年的零终于出现了……
可是……这是好事吗？或许，又会像二十年前那样血流成河吧……他忽然轻叹了一声。
苜蓿阁内，一老者和一个男人围坐棋盘前对弈。
男人长相儒雅，颇具书生气息，他面容忧愁，似乎被什么事儿困扰着。
老者落下一子，顿时棋盘之上局势明朗，黑子满盘皆输……
老者看向男人，轻声道：“朝歌……你有些心不在焉啊……就连棋路都乱了……”
被唤作朝歌的男人轻叹一声，道：“阁主，你知道我在烦扰什么的……”
老者一边重置棋盘，一边道：“这是你们四位镇殿使决策出来的结果，与我何干？”
“我们四位镇殿使只是讨论，最后的决策者是你……我无法理解你的决策，二十年前的事情本身就是错的，现在为何还要把他带回苜蓿阁？”朝歌似有满腹不解，全然失了平时的沉稳。
在之前的镇殿使会议之上，朝歌镇殿使正是提议让“他”留在人间界，不打破他现有的生活轨迹”的人。
但最后讨论出来的结果却是将“他”带回苜蓿阁……
“朝歌，你记得他叫什么吗？”老者面无波澜，缓缓问道。
“二十年前，他叫零……至于现在，一无所知……”
“对啊，零……”老者抬眸看向朝歌，“你是四位镇殿使中性格最沉稳的，可为什么一提到零你就失了分寸呢？”
“因为零是一个错误，一个因为苜蓿阁而出现的错误！当年要是我发现的早一点或许这个错误就不会出现……”朝歌眉间带着几分愧疚。
“所以……你觉得你亏欠零？二十年前如此，现在亦是如此。”
朝歌无言，像是默认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