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琉璃珠?
此时,有个小男孩悄悄拉了一下那个小男孩,轻声说道:“要不要我回村里买去?”。
对方还没来得及开口,老人就说道:“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就走了,我可不想等”。
小男孩咬牙切齿地道:“就买你的”。
“这是四十四颗,你点一点”,没想到这个时候老人已经点好了数目,显然是吃准了他。
小男孩嘴角一抽,也没在说什么,直截了当地说道:“那开始吧”,他偏不信这个邪了,自己已经连输好几局了,不信赢不了一次。
然而事实就是那么不可理喻的邪乎,仅仅三局下来,小男孩一局没赢,再次输了个干净,心里那丝东山再起的侥幸顿时荡然无存。
这个时候,他才彻底清醒了过来,心中不断懊悔自己为什么要赌?就算赌了为什么不见好就收?
心中的沉闷和压抑让他感到了无比的窒息,如果周围没有人的话,他绝对会忍不住大声嘶喊起来,这种精神上的折磨,让他第一次有了比爸妈打他时还痛,如果可以,他宁愿自己被打上一顿,可是这一切都于事无补,悔之晚矣。
老人站起身来,感慨道:“只有不赌,才不会输!”。
“你们小小年纪就沾染这个习性,实在不好,但是比起如今社会上的某些人,你们要幸运的多,因为你们还涉足不深,通俗易懂地来讲,就是你们还有的救”。
“今天你们只是失去了一些玻璃珠,但是如果你们继续这样下去,有朝一日将来就有可能丢掉命,这并不是危言耸听,因为在赌博这种事情上,没有永远的赢家,有些人玩的是资本,别看对方表面输得多,但实际上只要赢一次就可以翻身了,而你们永远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被精心设计过?”。
几个孩子可怜巴巴地看着老头,沉默不语。
老人自顾自地继续道:“当你们开始赌局的那一刻,其实你们的心就已经输了,不要相信什么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赌就是赌,玩就是玩,这是两个概念,最根本的区别就在于是否存在利益的得失,好好想想刚才我为什么可以肆无忌惮地押注,想通了,你们就懂了,你们这个年纪,是学习和玩的大好时光,韶华易逝,莫要辜负!”。
说罢,老人携带着自己的战利品径直朝着村子里踱步而去,留下这一群有些迷糊的孩童,其中一个小男孩反应过来后,小声嘀咕道:“他唠叨了这么一大堆,是不是就为了心安理得地骗走咱们的玻璃珠?”。
“他要玻璃珠干嘛?这么大的人还玩这个?”,另一个小孩不禁纳闷道,原本他还指望着老头将那些赢来的玻璃球还给自己等人,没想到这老头压根就没有这个觉悟。
哎,不是说好的尊老爱幼吗?
而输的最惨的那个小男孩更是闷闷不乐,嘀咕道:“真倒霉,今天怎么遇到这么个人,不然也不会输这么多了”。
突然,他猛然抬起头,看向树干上的那个小男孩,责怪道:“这老头啥时候来的?你怎么不说一声,咱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嘛,要是有大人过来,你就提醒我们,你倒好,屁都不放一个”,大有一番兴师问罪的气势。
树枝上的小男孩欲言又止,刚想反驳两句,可是话到嘴边又难以启齿,根本无力反驳,毕竟自己的确没发现,严格来讲这就是失职,然后他转头看向老头离去的地方。
突然,神色变得慢慢凝重起来,喃喃道:“那老头呢?”。
“你瞎啊,这不朝村子里走去了吗”,小男孩的话刚说完就愣住了,因为他回头一看,只见路上空荡荡的,而那个刚离开不久的老人,此刻早已不见了身影。
“有谁看见吗?”,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空气突然安静了起来。
几个孩子,顿时面面相觑,皆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不可思议的诡异,恰巧这个时候,一阵微风拂过,本来清凉宜人的时刻,却让这几个孩子同一时间脊背发凉,毛骨悚然。
短暂的安静之后,几个孩子心有灵犀般地一哄而散,朝着村里跑去,虽是烈日炎炎,但是整个身心却一片哇凉,只留下树枝上那个小男孩,一边顺着树干往下爬,一边大喊大叫道:“别慌,还有我!还有我!···”。
恐怕他们这辈子都不会忘了今天这一幕,更不会忘了那个老人,而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可能在多年以后,也会渐变成一个新的道听途说。
殊不知,没等那个小男孩从树干上爬下来的时候,这个白姓老人就已经站在了九元山的山脚下了,如果说这样的速度快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那么接下的老人行走速度简直可以用令人发指的程度来描述了。
九元山虽说不高,但是好歹最高海拔也有一千两百多米,在没有进行旅游开发的前提下,连路都不好找,但是从老人站在山脚下的那一刻起,再到置身山顶,却仅仅用了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而已。
只见这道清癯的背影在强烈的阳光下似乎与灼热的腾腾气浪‘合二为一’,先是产生了一丝微弱的涟漪,紧接着便消失不见,下一刻就已然站在了山巅,至于这种速度能不能更快,那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这个举动无疑已经超出了当前世界普遍认知的常理范围。
如果将陈淑德的那种‘不为人知’的能力定性为超凡,那么此时老人表现出来的能力更是神乎其技,比起陈淑德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山顶处有一颗直径约有一米的粗壮古松,绿意盎然,与周围那些在强烈的阳光尽显萎靡的草木相比,这颗古松似乎将生命的活力渲染到了极致,散发着勃勃的生机。
老人弯着腰走到松树低下,随意找了块石头,就地而坐,然后将刚才赢来的玻璃珠随意地倒撒在地上。
阳光透过枝叶缝隙照射在玻璃珠的表面,当即折射出明亮的光线,随着山风拂过,树枝也随之微微摇晃,斑驳的光线也开始交替变幻,这也导致了玻璃珠开始忽明忽暗。
“这是什么玩意?”,这时,一道轻佻的年轻嗓音蓦然响起,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疑惑,声音不大却很清晰,但是此刻周围除了老人之外再无任何人迹。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其实不难发现,这处地方貌似很多年已经没人来过,完整的草木蔓藤几乎将这颗古松包围的严严实实,只留下一个狭小的圆环空地。
九元山本就草木茂盛,在此处,优势则更为明显。
老人眨了眨眼,然后微微一笑,继而感慨道:“此番前来,身无长物,唯有这一百六十三上等琉璃珠,聊表心意,不成敬意”。
琉璃珠?
很难想象这么一位仙风道骨的人物,嘴里也能蹦出如此夸大其词的话,这明明就是他老人家刚才以大欺小靠着赌博从几个小孩手里赢来的玻璃珠,小卖部里随处可见,一块钱就能买二十颗的那种,然而此时此刻却被他吹捧地实属罕见一般,似乎比珍珠还要珍贵无数。
如果说陈淑德的厚颜无耻有着陆清茗功不可没的成分,而陆清茗在这方面又受何人的启蒙?
答案似乎水落石出,真可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不是一家人,还真进不了一家门!
稍微顿了一顿,老人家再次声情并茂地补充道:“这可是在下耗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得到的”。
这话倒也不假,但如果陈淑德此时站在这里,听到老板这番言辞,想必也会佩服地五体投地,敬服地无话可说,这才叫做真正的人外有人!
紧接着,只见地上原本洒落的玻璃珠竟然慢慢漂浮而起,最终零零散散地悬在半空,借着斑驳的光线,在阴暗的松树低下,犹如一颗颗星辰在守望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