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事后回忆
苏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揉揉眼眶再睁开，小玄子依然身形笔直，站在她面前。“小玄子，真的是你？”
小玄子穿着最常见的灰色长袍，头发不像在冷宫时一样随意挽着，看起来经过悉心打理，黑色的太监帽戴在头上拉高了身形，看上去格外纤弱。
他笑着，掀开袍子跪了下去，“奴才小玄子给主子请安。”
苏宛赶忙上前扶起他，嗔怪道：“你这是做什么，突然这么客气。”
“如今您是主子，我是奴才，礼数不可废。”
闻言，苏宛心中不是滋味，玉虚便也罢了，他们真正的关系本就是主仆，即便玉虚态度恭敬，她无所适从，却也不得不接受，但从前她和小玄子在冷宫一向打打闹闹，互坑对方，如今连叛逆的小玄子都拘束起来，她却是不能够接受的。
“咱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就好，你这样，我难受。”苏宛语气失落，说道。
无论是像从前一样随意，还是因为身份悬殊，迫不得已的恭敬，小玄子都会满足苏宛的要求，他的眼神一直没有从苏宛身上移开，认真地答：“好，都听你的。”
苏宛这才重新展开笑颜，关心起他最近的境况，“我听说你们都被皇上抓走了，还打了板子，你怎么样了？我瞧着你生龙活虎的，也不像挨了板子啊。”
“不错，不过我运气好，得贵人相助，掌管慎刑司的老太监十分欣赏我，又觉得我长得像他入宫前已逝的儿子，便认我做干儿子，给了我一个新身份，才让我逃过一劫，如今风声过了，我打听到碧霄宫需要人手，便自告奋勇过来了。”
苏宛刚升婕妤，又搬到正殿，宫里要多加几个宫人伺候，小玄子便打点了关系，经过层层筛选，顺利进入碧霄宫。
苏宛惊喜不已，重重地拍上小玄子的肩膀，夸赞道：“可以呀，不愧是我苏宛的人，不但聪明，走哪都讨人喜欢。”
小玄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跟你在一起久了，人自然就聪明。”
小玄子的追捧让苏宛很受用，瞥了瞥还在傻乐的玉虚，嫌弃地说：“你跟我的时间那么久，怎么就没学到我一点聪明才智！”
玉虚一怔，随后恼怒道：“主子，您怎么又扯上我了！”
“好了好了，快去吩咐小厨房做一顿好菜，咱们要给小玄子接风洗尘，去去刑宫的晦气，还有侍秋，快带小玄子介绍给大家认识，以后小玄子就是碧霄宫的掌事太监，不能让他们有一丝怠慢。”
小一的背叛让苏宛被自己宫里的人没有多了几分防备，能信得过的只有侍秋和玉虚，现在小玄子过来，正好可以顶上空缺。
“是，奴婢知道了。”
小玄子归来，苏宛开心得把和上官禹那点糟心事全抛诸脑后，倒是上官禹一想到自己纯洁的身体被苏宛玷污，就不想活了，一整天都浑浑噩噩，偶尔回忆昨晚的细节，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更加郁闷，如此重要的夜晚，他怎么能忘记呢！
可再想想，又奇怪自己为什么要回忆这种不堪的晚上，甚至心底隐隐有一丝几乎要被他忽略的兴奋感，竟想再跟苏宛来一次。
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疯了，难不成苏宛的活儿很好，好到即便他忘记了，依然忘不了那种兴奋。
简直要魔怔了。
“皇上？”梅定安见上官禹一直在发呆，唤了他一声，他却露出了羞涩的表情，让梅定安有点害怕。
“皇上，您在想什么？”
上官禹这才回过神，脸更红了，“没没想什么。”
“那您的脸怎么红了？”
“啊？今日天气炎热，朕.朕有些热，对，热。”
梅定安更觉奇怪，今日秋风瑟瑟，走在外头还能感觉到一丝凉意，何来炎热之说？
见梅定安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上官禹赶紧转移话题，“对了，你方才说什么？朕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探子来报，说昨日发现高谦同一江湖人士一起前往周府，两人呆了一刻钟，便分头离开，他要去追那江湖人，可那人武功高强，他没跟上，怕被发现，只能回来先跟我说。高谦世代皆为读书人，出了名的迂腐，臣觉得奇怪，他怎么会结识这么厉害的江湖人物，会不会和千机阁有关？”
“高谦见的那个人，可是提着一把大刀，长得凶神恶煞跟个憨憨似得？
“正是，皇上见过他？”
上官禹冷笑，“自然是见过，昨日朕去一品楼，正好就撞见他俩鬼鬼祟祟，不知在商量什么大逆不道之事，朕还骗了他，他们去周府，想必是为了求证。”
梅定安关注点和旁人不一样，没有追问他所谓的骗了高谦是如何骗的，反而问：“高谦就没认出皇上？”
闻言，上官禹觉得颇为尴尬，轻咳一声，不自然地说：“朕不是脸上有伤嘛，就.多擦了些粉，他就一下子没认出来。”
这话让梅定安赞同不已，刚进来看到上官禹这副熊样，他也不敢认，更何况高谦胆小如鼠，从不敢直视天颜，和皇上虽为舅甥，关系并不亲厚，没认出来倒不奇怪。
毕竟谁能想到皇上还能被人打。
梅定安本不想多问，可他实在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忍不住问道：“皇上这是跟谁切磋受的伤呢？”
切磋这种说法只是梅定安为了照拂上官禹那点可怜的自尊心，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完全是被单方面殴打的结果。
“朕是不小心摔到了，就摔伤了！”
“哦。”梅定安延长尾音，促狭地说，“看来是李公公没扶好皇上了。”
上官禹简直无颜见人，只得附和，“是啊是啊。”
梅定安调侃了几句，怕上官禹羞得要去钻地缝，便没有再提，说起正事，“高谦居心叵测，皇上可要先下手为强？”
“先按兵不动，只有证据足够充分，才能够连根拔起，朕不想高家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定要一击致命。”
“可是，太后那.”
“哼，既然她口口声声说一切都是为了朕好，朕现在要灭了高家，她若敢多说一句，那从前说的所有便都是假的，往后朕也没必要再跟她扮演母慈子孝了，梅定安，你那边还是多盯着高谦的动向，千机阁的消息再继续查，朕要想想法子把皇后给处理了。”
梅定安蹙眉，他知道上官禹厌恶那个没脑子的皇后，可是天天想着除掉自己的母亲和妻子，他心中的正义感让他想要训斥几句，可碍于上官禹的身份，他只能咽下了。
唉，好怀念皇上没登基前被他按在地上摩擦的舒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