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委曲求全

苏宛没有惊动任何人，悄悄回到碧霄宫，小玄子等到天亮也没见她回来，正要去养心殿要人，就见玉虚不知端着什么往正殿去。“玉虚。”小玄子叫住她，“主子回来了吗？”

“已经回来了。”

小玄子松了口气，看了看她端着的汤，问：“这是什么，她早上就吃这么点？”

玉虚皱着眉头，犹豫了会儿，说：“主子一回来就让我做避子汤，我去太医院要了点过来。”

“避……避子汤？”

这汤是用来做什么的，听名字就能听出来，小玄子又惊又怒，用脚趾头也能想到昨晚苏宛在养心殿做了什么，跟被雷劈了一样一动不动。

“小玄子，你怎么了？”

“没事。”小玄子忍住心中怒气，两手接过接过避子汤，“还是我给她送过去吧。”

苏宛刚刚沐浴完，梳了个清爽的发髻，昨晚虽没睡好，可面色红润，丝毫没有疲惫感。

小玄子推门进来，一言不发，把汤放到苏宛桌前。

苏宛怔了怔，奇怪地问：“怎么是你，玉虚呢？”

小玄子没有宫里太监特有的公鸭嗓，声线低沉，像是在压抑什么情绪，“我嫌她慢，就自个儿给你端来了，你快喝吧。”

苏宛对他笑了笑，“多谢。”

说完，她皱着眉头，望了望黑乎乎的汤汁，一饮而尽。

“苏宛。”小玄子小声唤她，“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小玄子，你要明白，我们现在所得的一切，仰仗的都是那个人，我们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足以死一千一万遍，不管他为何没有追究，咱们能顺着他，就顺着他吧。”

她怕小玄子难过，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放心，我不会吃亏。”

小玄子不知该说什么，苏宛也是为了他在委曲求全，可他却没办法帮她。

“我明白，你先休息吧，我出去做事了。”小玄子背过头，怕苏宛发现他的眼泪，急忙要离开，又被苏宛叫住。

“哎，送几个包子过来，我饿了。”

小玄子没有回头，红着眼眶，因为一夜未眠，眼中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看上去十分狼狈，他笑道：“好，你稍等。”

小玄子几乎是落荒而逃，苏宛望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感性。

上官禹早膳都没顾上吃，火急火燎地跑来碧霄宫，打算和苏宛好好重温下昨晚的滋味，迎面就和在低头抹眼泪的小玄子撞上。

“你走路不看人的？”上官禹弹了弹身上的风尘，不悦地训斥。

小玄子没有慌乱，跪下低头请罪：“奴才方才没看路，皇上恕罪。”

上官禹得意地笑了笑，负手而立，挑眉道：“原来是你啊，朕今日心情好，饶你这次，你家主子在哪儿？昨晚她肯定累坏了，朕去瞧瞧她。”

小玄子沉重地闭上眼，交叉在大腿上的手狠狠地拽住衣服，冷声答：“主子刚喝下避子汤，现在歇下了。”

这下上官禹傻眼了，怒斥道：“什么避子汤，你胡说八道！”

“皇上小点声，主子昨晚累了，现在正休息，您别吵醒她。”

“你……”上官禹恨不得狠狠打小玄子一顿，却又怕苏宛生气，半天想不出更好的词语来骂他，憋得心堵，只好说：“那朕先回去了，你照顾好你家主子。”

此时小玄子倒是不怕吵醒苏宛，高声喊：“奴才恭送皇上。”

上官禹用眼神剜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在碧霄宫碰了一鼻子灰，上官禹又跑到重华宫找安慰，梅洛瑶不愿搭理他，低头给自己泡茶，还没有上官禹的份。

上官禹可气坏了，“你什么意思，朕现在过来连杯茶都讨不到了？”

梅洛瑶没有抬头，只是施舍了他一个眼神，不悦道：“皇上在别的地方讨不了好，就想来我这儿撒气？我这小地方，恐怕容不下皇上这尊大佛。”

“你……阿瑶，你别气朕了，朕现在烦得很，你说苏宛她为什么要喝避子汤？”

“她为什么喝，皇上心里跟明镜似的，何必问我。”

上官禹愁得来回渡步，“朕不明白，她不想要朕的孩子吗？这不可能，可为什么，难道她身子不好，所以暂时还不能生？”

梅洛瑶压下眼底翻涌的情绪，平静地说：“皇上何苦自欺欺人，她不喜欢你，也不想和你生孩子。”

“你胡说！”上官禹气急败坏。

“我有没有胡说，您心里清楚，她就是不想和你生这个孩子，同为女人，我再清楚不过，这是改不了的事实，她是真不喜欢你，甚至可能厌恶你。”

“你……”上官禹气极，下意识地扬起手。

梅洛瑶含泪冷笑，“皇上为了一个根本不爱你的女人竟然想打我？您听不了实话，不如亲自去问璟嫔，让她告诉你，她到底是有多喜欢你！”

上官禹深吸一口气，收回了手。

“朕就活动活动筋骨，没想打你。”

“呵，皇上这活动范围可真大，再大点，就扇我脸上了！”

上官禹无奈地道歉，“好阿瑶，是朕错了，谁让你不和朕好好说话。”

梅洛瑶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泪珠，冷漠地说：“臣妾怎么敢不和皇上好好说，只是臣妾说了实话，皇上不信罢了。”

上官禹坐到她身边，沉默不语。

“皇上为何又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