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开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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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方略的骑术逐渐娴熟起来，大军开拨的日子也一天天临近了。

半个月的日子一晃而过。

九月十五，卯时。

天色微明，神武卫已经在大校场上静候指令了。

皇帝派来的监军太监正在宣读出征檄文：“……北虏叩关，窥踞中原，边陲告急，凡我大楚儿郎，绝无坐视者也，兵出当有名，师直才为壮，大军即刻北上，驰援陇西，解黎民于倒悬……”

方略好奇道：“这檄文谁写的？”

旁边的一个都知回道：“既然是监军宣读，那自然是皇帝写的。”

檄文宣读完毕，全军转为行军队形，接下来将按批次渡过长江，然后赶赴陇西都护府。

这时，有人远远的喊道：“方都知，有人找您！”

“谁啊，这个时候找我干嘛？”方略吐槽了一句，随即走了过去。

“哈，看来我还是赶上了。”

见来者是郑御，方略一怔，“怎么，来给我送行么？”

“就过来看看，前几日太忙，抽不出空当。”

两人边走边聊，郑御环顾四周，低声道：“听闻你半月前清查了一回军饷的事？”

“嗯。”方略点点头。

“你还不算太笨，要是你这一竿子往上捅，扯出来的事情可就不好收场了。”

“呵呵，早晚的事。”

郑御惊道：“你不会真想自上到下全部扫一遍吧，这牵扯到的人太多了。”

“我现在不想管仅仅因为能力不够，只能管好一亩三分地，懂吗？”方略有些恼火了。

“唉，哥哥我还是劝一句，这种事历朝历代都免不了，干我们这行的早就见怪不怪了。”

“你们这是纵容。”

“只要不太过分，这事…皇上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啊。”

方略摆摆手，“罢了，不讲此事了。”

“我猜都能猜到你的抱负，可是这事自古以来就没人做得到，”郑御又劝了一句，“要么同流合污、要么洁身自好，可你居然想把一缸污水滤成清水。”

“如果我说这些烂事如此寻常，全都是监察不力导致的，你赞同与否？”

郑御沉默了，半晌，他拍拍方略的肩，“希望你能在大染缸中坚持的久些。”

“还有别的事么？”

“唔…此战你且稳妥些，不出纰漏就算成功，起码你职事前面的'代'字可以名正言顺的去掉了。”

“好，我尽力为之。”

…

巳时，神武卫抵达码头，开始渡江。

来来往往的船运送着士兵和辎重，一直忙活到未时才算了结。

神武卫指挥使郭信倒是经验丰富，最早过江的伙夫们已经准备好了饭食，全军渡江后正好可以立即就餐。

行军、扎营这些活都是极有讲究的重要事，非常繁琐，不比指挥作战容易。

最先出发的是塘骑，用方略的话来说就是后世的摩托化侦察兵。

他们堪称是这个时代武装到牙齿的精锐——每人配马刀一柄、软弓一支、鸟铳一杆，以及烟花弹五发、旗枪一支、各色旗帜几面。

旗枪长八尺，各色旗帜表达的含义也不同：

发现敌人但未交战，挂黄旗；

遭遇敌人且已交战，挂红旗；

敌军人数众多，挂黑旗；

敌军人数不多，挂白旗；

前方地形有阻碍，挂绿旗；

塘报骑兵们五人一组，分散撒在大军的四周，而行军的正方向上则会更多，甚至可能前出大军几十里。

这时，锐骑卫的一个营也渡过了江，千余骑兵一人双马，闹出的动静都快赶上五千多人的神武卫了。

除了六千余人的军队，兵部还征发了一千民夫随行，数量很少，因为路途过于遥远，兵部打算在大军途经长安府时，由当地官府再补充三千民夫。

接下来大军将一路北行，前往淮安府，在那儿登船，走京杭大运河先前往聊城，然后转永清渠前往焦作。

这样会比步行奔赴陇西快上将近一倍，预计最晚十一月初一就能到达。

方略的营处在大军的最前头，担任前锋；接下来是中军，由神武卫的其余营以及锐骑卫的一个营组成；最后是由民夫和辎兵们组成的后军。

都说人一上万、无边无垠，方略骑在马上回头眺望，绵延十几里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