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小试

李妙手脚麻利，到了饭点，桌上准时地摆上了菜。

酒是上好的武陵春，不烈，但醇香。

伏偃和李妙一左一右，坐在李妙身边，其他人随意坐着。

穆七七一看到桌上的菜，眼睛都快直了。

李妙看到她的模样，善意一笑，“直接开动。”

她话音刚落，穆七七的筷子就落到糖醋鱼上。尝了一口，她眼睛一亮，很快便呼哧呼哧地解决掉半条鱼。

李妙的手艺真的不错，还将就了几种口味，谁都能找到自己喜欢的。

众人没时间说话，风卷残云般将一桌菜吃得干干净净。

最后，看到一桌空空的盘子，行苍和玉怜春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好意思。

不会被误以为饭桶吧？

伏偃也吃得很饱，她放下筷子，难得放下仪态，轻松地靠在椅子上，懒懒地转着腕上的镯子，“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

“你常回来便能常吃。”李妙亲昵地抱怨。

伏偃沉默着，不知道该怎么接这句话。

“翠微，你娘还缺女儿吗？”穆七七扒在翠微身上，“天呐！也太美味了！我都不想走了！”

“喜欢就在我这里住着，天天给你们做。”自从生意稳定下来，李妙最喜欢的就是下厨，穆七七这么捧场，李妙眼睛里的慈爱都快溢出来了。

穆七七欢喜地惊呼一声，然后才反应过来做主的不是自己，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她僵硬地扭头去看行苍。

行苍慢悠悠地饮了口茶，闭上眼回味了片刻，才缓缓点头。

“我给你看我收藏的话本。”翠微也很高兴，拽着穆七七往她房间去。

剩下的人就在小楼里闲坐闲谈。

夜风送来阵阵药香，酒足饭饱，这样的时候最是惬意。

“怎么回来了也不来找我，若不是偶然碰见，我都不知道你在悬壶镇。”李妙轻声问道。

“本来是打算待几日便走。”

伏偃这个理由并没有说服力，李妙还准备继续询问，行苍开口了：“我们刚认识不久，她怕我们是坏人，一不小心引狼入室。”

他这话说得半是玩笑，半是调侃，玉怜春暗自撇嘴，倒也跟着附和了几句，“果不其然，还真是引狼入室，还是饿狼，不知妙姐姐家的食材可还够？”

两人几句话便将话题岔开，将李妙逗得眉开眼笑，不过这个话题过去，还有下一个。

“你怎么换了个白灯笼，多不吉利。”

伏偃垂下眼皮，神色莫辨：“祭奠故人。”

听到这句话，已经微醺的玉怜春霍然抬头。

他看了看自己雪白的衣衫，良久，将扇子盖在脸上，一动不动，好似睡着了一般。

而行苍也是身形一顿，上扬的嘴角瞬间耷拉下来。

李妙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句话就将气氛打入了冰点，她坐立不安地待了会儿，到底是忍不住匆匆告辞离去。

“也晚了，散了吧。”

“走吧，我带你们去你们的屋子。”伏偃站起来，率先走出门。

穆七七那边有翠微在，她只需要将玉怜春和行苍安排好便是。

她提着灯笼，熟门熟路地将他们带到一处已经燃了灯的小院中。

行苍步入分给自己的陌生房间，有小厮道热水已经烧好，问他是否现在洗漱。

床上铺着干燥整齐的被褥，桌上摆着新鲜糕点，茶是热的，烛光既不过亮也不过暗，一切都恰到好处。

这是家的感觉。

难怪伏偃进入李府后整个人都柔软了许多。

但是这样的场景勾起了行苍一些藏了许久的回忆，令人睡意全无。

住在对面的玉怜春想必也是同样的感受，因为寂静夜色中，有一阵琴声响起，是很平静的曲调，但却显得莫名呜咽。

行苍拿出玉笛，闭目吹响，与琴声应和……

品鉴会并不是在悬壶镇举行，而是在镇外一处宽敞的庄子中。

庄子上的院子中、田地里、后山上全都种着药材。

品鉴会的场地异常简陋，刚刚收完一茬药材的泥地上摆满了桌椅，前面搭了一个高台，其余什么装饰都没有。

“有种村里开会的感觉。”玉怜春笑道。

等到人到得差不多，一位沉稳的少年利落地站上高台。

“诸位请肃静，”他先是抱拳行礼，然后才高声道，“此次品鉴会是医术上的交流，为了防止闲人混入，我们安排了一场小试。”

事先并没有提过这件事，人群一片哗然，显然很是不满。

但少年的脸色丝毫未变，等到热烈的议论过去，他才不慌不忙道，“为表歉意，通过此次小试的医者，各送一份医圣手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