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手刃谁
“哐当。”
卓佳锦惊得手中酒瓶掉地,愣了下,又连忙埋下头去捡破碎的渣子。
老鸨忍无可忍,暴怒,抬手就狠狠扇过去:“狗东西,办点小事都办不好!”
“嘶”,卓佳锦闭上眼,手头一紧,碎片划伤手腕,往后害怕地一缩,脸上却没有意料之中的疼,她小心翼翼睁眼,只见领命的沈负接住老鸨的手,然后将她重重甩开。
老鸨重重摔在地上,紧身衣一节节,咔嚓咔嚓裂开,春光大泄。
看见她那双青紫交错、令人浮想联翩的腿,夏弈恒脸色都黑了,霍地站起,凳子都被带退几步,他拿起桌上的酒杯,朝老鸨狠狠掷去,碎片四溅。
“滚。”冷厉的呵斥,如腊月的冰霜冻雪,强大气场压的众人不敢喘气。
“是是是,是。贱妇这就滚。”
老鸨满脸害怕,竟真在地上蜷成圆团,滚了出去,肥胖的一团,咚咚咚地滚下楼梯,也不知道会不会摔个残废。
众人深知恒王不近女色,她那满身的吻痕还暴露在视线里,恒王没杀了她都不错了!
屋中,所有人心惊胆战着。
包括老鸨带进来的那一排排美女,无不下意识捂紧胸口,再也不敢摆头弄骚,故作聪明了,该规矩的倒茶就倒茶,跳舞就跳舞。
呵,嘲讽的很,卓佳锦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保守的青楼。
她以为夏弈恒已经认出自己后,会同她说两句话的,可夏弈恒一双冷薄的瑞凤眼,只看着舞台,压根没看她一眼。
难道恒王没人出自己吗?那他为何让沈负拦下那巴掌,不应该啊!
舞台之上,画上的八个女子按顺序表演了才艺,等到最后,上场了一个蒙面纱的女子,她在舞台上跳着南莫国特有的舞蹈,瞬间,卓佳锦血液就沸腾了。
等蒙面女子摘下面纱,正是画玫。
卓佳锦极力压住那激动,差点又打碎一个酒瓶。
过会儿,八个女子同时上场,小厮将五百朵玫瑰花分发到每个人的手里,主场人笑着大声介绍。
“八仙过海!八个仙女!得花最多者,就是本次的花魁了,花魁,价高者得,今天就可以赎走!”那主场人伸出手,捏了捏八个女人的脸蛋,啧啧啧,“这手感,绝了,少爷公子们快来投票啊!”
围着现场秩序的小厮一撤,男人们眼冒淫花,一个个跟疯了似的,直接挤进去,你踩我我踩你,每年给花魁投票,都能踩死一两个人。
八个女子,被上百个男人围着,说是投票,有甚者,还不是借着投花的名义,偷偷揩一把油!被护卫发现,抓着他罚款去了。
但要是有点钱的去揩把油,护卫就跟没看到似的,譬如,一个大腹便便的地中海男人,将手中几捆银票,在画玫的脸上拍了几拍,他挑起画玫的下巴,眼中的□□令人作呕:“小美人,待会儿跟我走,我不用花投你,用银票砸你,成不?”
画玫浑身发抖地看着他,却不敢反抗。
画玫好歹是跟了卓佳锦二十年的人,她不动神色地捏紧拳头,朝夏弈恒行礼:“奴才,身体不适,恐脏了恒王的眼,先行退下…”
卓佳锦推门而出,朝楼下跑,慌忙的挤进人群,束发的纶巾都快挤掉了。
“贺佳锦!”
夏弈恒眸子微眯,将手中把玩的折扇啪地盖在桌上,千古如斯的神色有了一点破裂。
一众人震惊了,这是头个连恒王话都没听完就跑的。
再令众人震惊的事,就出现了,夏弈恒竟一个闪现,夺门而出,也挤进人群堆中去了。
全屋的人发愣,反应过来的沈负,一拍后脑勺,连忙喊道:“愣着干嘛?赶紧保护王爷去!”
卓佳锦眼看着拍卖开始,画玫被人占便宜、侮辱,她就气急攻心,她一定要买画玫买下来,不仅仅是多年的主仆情谊,还因为,画玫可能知道太子哥哥的下落。
楼下,寻找卓佳锦未果的苏致朗,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连漪楼修得那么大?
“拍卖开始!八号一百两白银!”
八号,画玫,卓佳锦从荷包慌乱掏出一千两的银票,高高举起,站在二楼,朝楼下大喊:“我出一千两!”
“啧!”“他麻的!”“这种货色,也能翻十倍?”
底下一群哄闹,只见二楼一只白皙纤细的手腕,在使劲晃动着银票,可能买主太矮了,大家愣是没看到卓佳锦的头。
“让一让,让下。”
窈窕瘦弱的她,用力地扒开眼前的男人们,她长得娇小,很多时候,抬头就刚刚好对上某些男人的脖子,啧,咯吱窝的汗臭和头发的恶臭,扑面而来,差点熏晕她。
“推什么推!谁不想看美女啊!”
许是卓佳锦用的力气大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抓着卓佳锦的衣领,猛地反推她一把。
这下好了,刚抓到楼梯的她,因为太轻的体重,直接从二楼摔了下去。
众人倒吸口气。
只见半空中,一根雪白的纶巾滑落,满头秀丽乌黑的长发,还有雪白细腻的天鹅颈,那张国色天香、美丽绝色的脸。
饶是主场人见了那么多美女,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倾国倾城的。
眼尖的苏致朗,赶紧飞去,牢牢地接住她,卓佳锦一把抓住苏致朗的手,递过去银票:“买、买下她!”
苏致朗什么也没说,在众目睽睽下,直接送她上四楼,把她放在没人的雅间,为她沏了杯茶,温声细语安抚:“好好休息,我一定能帮你买下她。”
可等苏致朗走出门,就听主场人报价:“二两千白银,八号美女真是抢手啊!”
抢手?主场人谄媚的笑下,是虚伪的心,她都快把画玫看出个窟窿了,也没搞明白,这个只能算是小家碧玉的姑娘,有什么值得抢手的地方?
“三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