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吹牛
卓佳锦皱眉，别人都是努力，他这是拼命，甚至像发了疯的拼命，不要命那般练。
卓佳锦只想借五万兵力而已，不太在乎他个人的能力，借五万兵，就算顾文瑞这辈子都做不出什么成就，他俩吃着老本也可以过下去，只要顾文瑞不沾花惹草、善待她。
顾文瑞端了端头顶的发观，神秘不可测地笑了下，没正面回答：“练武场没什么好玩的，臣带……带公主去隔壁的花园看看吧。”
本身顾文瑞就是个直肠子，如今，既是臣又是公主的，顾文瑞咬了几下舌尖才喊对，卓佳锦不禁有些笑了。
“你这几日练的武，不耍给我看看吗？”
卓佳锦心想自己要找顾文瑞和顾侯爷借兵，况且自己远在大夏，不太好一直端着公主的身份，所以便自称我，默了一息：“顾世子，你可以叫我佳锦，像原来那样。”
“不合规矩。”
顾文瑞从那日知道卓佳锦是公主之外，又花了很长的时间接受这个事实，他漫不经心地拒绝，走到众多武器前，抬起了一把斧头，道：“臣不喜欢用斧头，但是斧耍起来，蛮有意思的。”
卓佳锦只见他轻巧地将那斧头举过头顶，换到另外一只手上，原先流淌着风流的眼中，不知何时早已经十分稳重。
他站在练武场中心，与卓佳锦拉开数十米距离，招数狠辣，拳拳生风，斧头锋利的刃，在阳光下泛起寒光，反射在卓佳锦脚下。
顾文瑞一招一式都很稳，一套斧头功练下来，动作十分标准，卓佳锦看不出什么，只觉得极其流畅，要想在短时间耍的那么好，自然是不容易。
就在她默默给顾文瑞在心中竖起手指时，啪，一声，顾文瑞凌空批下，一段被小厮新扎入土中的桩子，被劈的四分五裂，碎屑飞溅。
苏苓儿离她很近，压低声音，为卓佳锦点评了下:“公主，您看，顾世子出招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应该是从前就长期练武，劈下的时候，迅猛敏捷，技巧纯熟。如果微臣和他对打，也不一定能够赢呢。若是参军，熟知军.事谋略的话，是很厉害的。”
“哦……”卓佳锦柳叶眉舒展，“倒是不曾想，他竟然这般厉害。”
“公主，这斧头他倒是耍的不错，但不知道其他的。”苏苓儿刚刚说完，微愣，只见十米外的顾文瑞，轻巧地将斧头一抛。
斧头准确无误地进了槽。
临安喜笑颜开，又拿出一柄月色宝剑扔过。
“这剑好熟悉。”卓佳锦蹙眉，她想了想，“本宫应当在父皇的收藏阁中见到过这柄长剑的画像。”
“公主好眼力。这柄长剑乃月华剑，是当天下第一锻造大师送给顾世子的祖母的，取名月华，顾老太太又将此剑传给顾侯爷，顾侯爷当年就是用此剑所向披靡，杀退无数匈奴，封了侯爷的。看来侯爷已经将此剑传给顾世子，过不了多久，顾侯爷或许退位，自己落个清闲，把爵位传位世子了。”
卓佳锦倒是从来没想过，从前她认为的纨绔，如今也能做出这样的改变。
“顾侯爷来了。”苏苓儿压低声音提醒。
卓佳转身，只见今日的顾侯爷上身穿了深青色无袖长褂，里面套了棕色宽袖，精神矍铄走来，神色飞扬，喜不胜收，刚要朝卓佳锦行礼。
卓佳锦连忙拦住:“顾伯伯客气了。今日我是特意来恭贺您生辰的，谢谢您以往的照拂。”
“嗐，本侯也未曾想，这转眼一见，你竟是要嫁入本侯家的公主儿媳了。”
顾侯爷笑眯眯的，脸色没有战场上杀人如麻的冷硬严肃，多了不少和蔼，朝身后的顾文瑞皱眉喊道：“文瑞，你快去换身衣服吧，宾客都快到齐了。”
文瑞……
卓佳锦倒是从来没听过顾侯爷这么喊过顾文瑞，只有侯府的人才知道，顾文瑞洗心革面，发愤图强的这一个月，顾侯爷每天晚上高兴的睡不着。
不是通宵打牌，就是有事没事地给下人发钱，竟还学起了老母亲的做派，还给鼓顾文瑞熬了鸡汤。
然鹅。
顾文瑞喝下鸡汤，拉了三天的肚子。
卓佳锦被临安亲自带着去了上座。
顾侯爷今日很高兴，加上顾文瑞不日后要和卓佳锦联婚的事情知道了，越来越多的人都要恭贺了，就连死对头，顾侯爷也展颜一笑：“里面请！”
大概是众人都见惯了顾文瑞吊儿郎当的样子，觉得他永远玩世不恭，所以当洗完澡、整理好仪容仪表的顾文瑞，昂首挺胸、器宇轩昂地走来时，大家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来人一袭墨色云纹暗银长袍，大气严肃，腰间正儿八经地佩着月华剑，三千墨发被洁白无瑕的玉冠束住，精神抖擞，步步稳当，一双吊梢眼正经起来，竟多了不少威严。
活脱脱一个玉树临风的官家子弟、青年才俊。
不知是谁，在酒席间嘟囔一句：“老夫就说嘛，英雄怎能生出孬种？”
顾侯爷攥着酒瓶的手发紧，绷紧面色，说不激动是假的，这是他的儿子，操了二十多年心的儿子啊！
老父亲火辣辣的目光，看着顾文瑞，只见他跨过人群，来到顾侯爷身边，微作揖，行礼：“父亲，生辰快乐。”
“怪、怪不习惯的。”顾侯爷倒了一碗酒，喃喃自语，大男人嘛，他一拳砸在顾文瑞的胸膛上，“今天老子生辰，和老子干了这碗酒！”
这是百年前酒，十分醉人，但对嗜酒如命的顾侯爷来说，没啥大事，只见顾文瑞端了下酒，父子二人碰了碗，一饮而尽。
众宾客：“好！”
便各自用了菜。
卓佳锦坐的是最尊贵的那桌，不少人前来恭贺，顾侯爷流连于酒席间，轮流敬酒，谁都看得出来，今日侯爷那是真的高兴。
他每敬酒，敬到一桌都要吹牛.逼，仿佛要把二十年没吹过的牛都要全部补上，只听他哈哈哈哈嗝，说道：“吾儿那斧头耍的是真好，那剑使的比老子当年还厉害。”
众人：去你的吧。吹牛.逼大发了，过了吧？
大约是顾侯爷的死对头，喝得有些醉，有意想要杀杀顾侯爷的风头：“我看啊，未必！顾侯爷当年英勇无双，虽说虎父无犬子，但世子我瞧着，怎么可能有你当年风采”
立刻，顾侯爷就冷脸：“老子说有就有。”
“放屁吧你就。”护国将军喝的不少，脸红脖子粗，醉意上来，他也是个犟脾气，口无遮拦地大声说道，“谁不知道你儿子当了二十年的纨绔啊？才一个月的努力，能达到什么程度？”
顾侯爷捏着酒瓶，眉毛倒竖，要发火，但念着今日生辰又死死压着脾气，暗暗啐了句：“老东西。”
喧闹的酒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