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旧物
岸边不少人喝彩鼓掌!
“英雄救美!咦,那不是恒王吗?“那这奋不顾身救人的姑娘是谁?”
“不知道,像是某家的千金……”
在密密麻麻围观的人群中,卓佳锦走上岸,浑身是水,层层叠叠的纱群耷拉在一起,好在并不紧身,未把她的玲珑区段显露出来。
只见她如绸缎般三千青丝,披散在身后,遮住那不堪一握的腰肢,步步生莲,小猫面具透着那双让人不酒而醉的桃花眼,正木楞地看过来。
卓佳锦打了个喷嚏,浑身的寒冷席卷而来,她脑子里如炸弹般轰轰,想起刚刚夏弈恒给她渡完气后,却还在亲她的场景。
她捂住嘴,只觉得唇瓣烫人的厉害,耳朵发红,她不相信夏弈恒刚刚不知道渡完气,他既然知道渡气结束来了,为什么还要那样亲她?
不是拒绝自己了吗?说什么只庇佑自己,但不会娶她吗?那刚刚的亲,算什么回事?
无论她再怎么摇头,用手敲了敲后脑勺,都甩不掉脑子里面,夏弈恒在水下亲吻她的模样。
夏弈恒也随之上岸了,他脸上有些病色,朝前走了一步,想拉住卓佳锦,可卓佳锦的袖袍只在他手中滑过,他踉跄一步,沈负赶紧不动神色扶住他。
“贺佳锦,站住。”
他嗓音有遏制不住的颤抖,遮隐在袖中的拳头攥紧,额前有密密麻麻的冷汗。
卓佳锦脊背微僵,却仍然为转身,只是停下脚,面具下的她,小脸苍白,她体质本就不好,可能有些感染风寒了吧。
夏弈恒见她不转身,便朝前走到她面前,他瞳孔有些涣散,整个人似乎都有些隐忍,手背上青筋将起,他与面具下的卓佳锦四目相对。
刹那间,在夏弈恒深邃如夜、叫人如何也看不透的眼眸中,卓佳锦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快被那热烈似乎又强力压着的眼神,给吸引住了。
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在众目睽睽之下,夏弈恒抬手,卓佳锦只觉玄黑袖袍扫过眼前,他便缓缓取下了自己的面具。
面具下,一张清纯貌美的脸,国色天香,今夜的她穿着一袭淡紫色,干净的仿佛不食人间烟火,比天上皎皎明月还要圣洁三分。
沈负搞不明白摄政王要干嘛,赶紧驱散人群,例行公事般把周围十米的人全部清场,带刀护卫把守。
“滚。”摄政王看了沈负一眼。
沈负麻溜地赶紧跑开,索性清空周围能看到这个地方的所有人。
卓佳锦微吸口气,压住心上的紧张:“不知摄政王…留我在此,是想让我特地对你说谢谢吗?”
“那行吧。”卓佳锦娉娉袅袅,屈膝,弯腰,跪地,磕头,“臣女佳锦,谢摄政王舍身冒险,救我于危难,大恩大德,没齿难……”
她没说完话,夏弈恒便将她拉起来,他捡起沈负留下的干披风,抖落,为她披上,至始至终没说一句话,将她又黑又密的湿法拢开,系上披风。
卓佳锦不知如何反应,葱白指尖攥紧袖子。
“本王……”夏弈恒冷唇轻启,似装满整个星空的眸子,清冷寡欲,又似乎压制着某种情绪,欲言又止。
这眼神,太过强烈,卓佳锦眉尖微皱,一时间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如小鹿般,眼神微乱。
而夏弈恒猝不及防猛地咳嗽了下,他侧身,一张粉红色小巧精致的蚕丝手绢,上面巧夺天工地湘绣,绣了只栩栩如生的小凤凰,正展翅高飞。
卓佳锦一愣,摄政王还用粉红色手绢?怎么还绣了只小凤凰,还真幼稚…
等等,这手绢为什么越看越有些熟悉?
蓦地,忽然。
夏弈恒控制不住地剧烈咳嗽,额前豆大的冷汗簌簌而下,尽管他死死压住喉咙间的腥甜,还是没抑制住,一口鲜血咳出,如灿烂的罂粟妖冶。
卓佳锦冲过去扶住他,玉指抚上他的背,温柔轻拍:“王爷,你没事吧?恒王?”
此时,天边上弦月明亮,满地皎皎,起了一阵风,河边变的阴冷起来。
夏弈恒越发咳嗽的厉害,一咳嗽,高大伟岸的身子,微弯腰,竟有几分孤冷单薄,那手绢沾了不少血。
卓佳锦脑袋轰然炸裂,这手绢,怎么和八年前母后在她是生辰时亲手织成送她的?
这手绢采用价值连城的粉蚕丝,凤凰则用的金蚕丝,一针一线十分精致,那活灵活现的凤凰,总像随时会飞般。
当时,卓佳锦爱不释手,天天揣着不舍得用,后来不知怎地就丢了。
她喃喃出声:“怎么在你这里?”
夏弈恒迅速收回那手绢,唇齿间染了点点血迹,为脸色惨白的他添了几分邪魅、妖冶,多了几分烟火气。
突然,夏弈恒抬手,宽大湿漉漉的袖袍垂下,拂过她的肩膀,他摁住卓佳绩的后脑勺,倾身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