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醋意祸端”
他呆了半晌、朦胧星光月辉之下,偶一低头,蓦然发现身前不远,已多了一座坟莹,走近几步,青石龙碑上刻着的几行字体赫然入目,稍一细读,他不由得浑身起了颤栗:
故显考韩公延庆
妣毕老孺人雪梅之墓
孝男韩通
媳张如虹一敬立
这碑,这坟,无疑是银河仙子张如虹所造,一个女孩子作到了这步,足见其用情之深了。
韩通顿时感动得泪如雨下,一下仆伏在碑前,大哭不已!
不久,他听到谷中一座废弃了的雪莲庵方向仿佛有异声传来,于是,精神陡地一振,立起身来,耸肩便往声发方向飞纵而去。
此际天光已经微亮,刚近山门,薄雾之中,陡见远处飞纵而去
棵人树上隐约吊缚着一位赤身露体,一丝不挂的女郎!
那女郎也不知是死是活,只见她双手高悬在大树下,发显得曲线玲珑,体态苗条,云发飘拂,楚楚动人!
虽然展吊山谷,但因其娇首低垂,又正值天刚黎明,云雾迷漫,她又是云发掩蔽其面,一时无法看得清楚!
无论身材模样,她既象银河仙子,也象冬梅公主。
韩通目睹此状,心情十分紧张。在他的眼里、裸吊着的女郎既象银河仙子,又象冬梅姑娘。不由脚下一紧,纵身飘入谷中。
恰在此时,被吊**拾起粉头,韩通不由得失声惊叫起来。
原来,这位被吊的女郎,正是冬梅公主!
吊人的大树上、还钉挂着一幅白丝帕,上面血书两行字:
今日先惩淫贱女
明朝挥泪入空门。
这分明是银河仙子张如虹施计巧擒情敌后,伤心之极所留。
帕上语句虽短,但含意极其明显、无异于在对韩通说:“今日我先折辱了这卑鄙的贱丫头,让你这个负心郎心痛一痛,我张如虹从此将长伴古佛青灯,决不再嫁人了。”
这真是天大的冤狂,莫大的误会啊!
韩通顿时呆了,心中在不停声地叫屈道:“不,不不!虹姐,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啊!”
此时的冬梅公主,早已看清来人是谁了,她的那张娇嫩的粉脸上,交织罗列着又惊又喜,又羞又恨,极其复杂,难堪的表情!
因为她四肢要穴被制,身若木偶,只是一颗芳心、仍旧明白如镜!
她脸上珠泪双抛,嘤嘤泣泣地道:“你还不解下我来,让我穿上衣服。
尽管韩通对她憋了一肚子的火,此时却发不出来,听到她的哭声上前替她解树上缚绳。
他本来心急如焚,可偏偏冬梅公主手上的缚结又多又紫,仿佛是银河仙子咬牙所扣,、十分地坚牢。
何况银河仙子又是有意叫情敌出丑,脱得伊人上下一丝不挂,触手肌肤滑腻,散发着阵阵令人遐思的温香。韩通面对这块无瑕的白玉。心胸抖跳,不敢正视,这就越发难以解开绳索,摩挲半晌,仿佛是在饱赏艳体,有意轻薄!
冬梅公主,面含异色,星眸微阖,酥胸起伏,吐气如兰,颤声娇问道:“通哥,如今你是喜欢那丫头,还是小妹啊?”
她肯定韩通对昨夜之事没有异议,现在赶来相救,必定对自己情有所钟了。
但不想这句话,立刻勾起了韩通的满腔怒火,但见他俊脸蓦然一沉,大声喝道:“不识羞的魔丫头、少爷我已被你害苦了!”
此时恰好冬梅公主手上的缚绳完全解除。听了这话,玉容惨淡,也不去寻找一件敝体的衣服,双臂一扬、光溜溜着身子狠命地扑出,嘴里更是凄声惨道:“小冤家,我董冬梅哪一点比不上那姓张的婊子,我要你,我不能……”
本来双方相距迫在咫尺,这一猝然发难,那有不得手之理!
然而韩通心间对她早已俱备戒心,见她扑来,他迅捷地翻腕向外一挥,一蓬强烈的劲气,顿时将冬梅公主震得宛如风中枯叶倒退不跌。
韩通面对这道祸水,叱道:“无耻的贱人,韩某才不会上你的当呢!”
说罢,头也不回,便如一片轻云,纵身飘出了山谷。
冬梅公主长叹一声,在草丛中寻找到自己的衣履,匆匆穿好,满面泪痕,宛如梨花带雨,旋风般直向雪莲庵处飞奔。
冬梅公主身为勃娄陀大师的爱徒,一向都是心高气傲,自幼得宠,无不如意,何曾受过如此委屈?
她这次遭辱,其实并非艺不如人,乃是昨夜在韩老墓前,乍见碑文所载,心知情敌是爱郎名正言顺的妻室、一时失神,才被银河仙子暗袭所擒。
因此她芳心越想越恨,不禁银牙一咬,自言自语道:“我非得找到这个张婊子,分个强存弱亡了。”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峰间凝雾,已渐渐蒸腾贻尽!
不料她的话刚一出口,斜刺里便有人接口冷笑道:“人家一双两好,你去插什么杠子?我劝你还是少动歪脑筋为妙呢!”
随着人倏地一闪,眼前现出一位青衣秀丽的女郎!
冬梅公主一看,这不正就是情敌昨夜的同伴么。
赶上山来的白翎姑娘,面含鄙夷之色、袖手俏立道旁,凝神向远方眺望。好一付目中无人的样子!
冬梅公主此时正在气头上、她见白翎姑娘一付教训人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杏眼一睁、娇声叱道:“你是哪家妓院跑出来的婊子?竞也敢来教训我?”
白翎自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马上撇嘴回敬道:“你个死不要脸的淫贱女人,送菜上门男人都不要你,你倒找到我撒气来了,难道本姑娘还怕你不成?”
冬梅公主杏目一瞪,道:“你个小婊子竞敢骂我?”
白翎姑娘秀眉一扬:“骂了你又怎样,勃娄陀老鬼的门下究竟有多大的道行?竞敢到处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