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5位当家

断纯良混在人群之中，偷偷打量起台上的五位当家来。

右起第一位，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年轻人，按座次应该是五当家。断纯良在他身上嗅到了一种很熟悉的气味——纨绔子弟，这样的人他杀过不少，包括将军府的那位。至于如此严肃的土匪窝里为什么会养出纨绔子弟来，那就只有天晓得了。

右起第五位，应该是四当家，断纯良看不清她的模样。只怪那一双大长腿过于霸道，所有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了。他甚至听到了旁边的老哥在不断地吞咽口水。

毕竟女土匪还是稀罕。

右起第二位，与其他四位坐没坐相的当家不同，他全程正襟危坐、一丝不苟，目光深沉而厚重。大堂之内，每个人的身前都摆着酒碗，只有他面前没有。比起土匪，他更像是一个临敌不乱的将军。

右起第四位，二当家。一个阴险狡诈的阴谋家，看到他的第一眼，断纯良就觉得他对大当家的宝座有想法。

居中的那位高大魁梧的大光头，不用说，肯定就是大当家——韩金刚了。在场之人，只有他的兵器放在外头，那是一柄一人多高、比门板还宽的巨大砍刀，直直地插在座位旁边，杀气逼人。

一山不容两光头，要是刘大没死，碰见了大当家估计也没几天好活了。断纯良看着那颗聪明绝顶的脑袋，忽然想到。

二三十号人推推攘攘地走到大堂中央，刚刚站定。

韩金刚忽然起身，两手虚按，一股厚重而威严的气势从他身上扩散开来。上一刻还如同闹市一般的聚义厅，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这种气势，断纯良在项腾的身上感受过，不同的地方在于，韩金刚更加强大。

“今天，又有二十七位兄弟加入我们黑风寨，来，举杯！”

韩金刚豪放的声音刚刚响起，立刻就有喽啰麻利地给新人递上酒碗，满上一碗浑浊的米酒。然后另一个喽啰拎着一只大公鸡，一刀砍去鸡头，将温热的鸡血淋在了新人和五位当家的酒碗之中。

难道这就是斩鸡头，烧黄纸？

这算不算缔结了一种羁绊？断纯良忽然想起天相神叟所说的话。

“从今以后，大家都是兄弟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有反叛，三刀六洞！”

不得不说，能够成为一寨之主，韩金刚的领导能力还是不错的。这一句话喊出来，整个聚义厅的土匪个个都有一种面红耳赤，热血沸腾的感觉。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有反叛，三刀六洞！”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有反叛，三刀六洞！”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有反叛，三刀六洞！”

断纯良跟着满屋子的土匪，大声地宣誓，有一种加入铁血少年团的感觉。而在心底，他却默默地告诉自己：将来赵四若是反叛了和我断纯良有什么关系？

“满饮此杯！”

断纯良看着泥碗中污浊的血酒，腹中有些隐隐反胃。只是看着周围的人通通都一饮而尽，他也不敢做什么小动作。

当下也管不了什么寄生虫了，他闭上眼，屏住呼吸，一口吞尽。

鸡血的生腥味涌上喉咙，断纯良大喝一声，将泥碗摔在地上。

啪！

二十六个新入伙的土匪四散分开，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整个聚义厅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断纯良心中咯噔一下，感觉有些不妙。众所周知，电影里土匪喝完酒可都得摔碗的。他们这副表情看着自己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哪里的习俗？众匪面面相觑，不知道五位当家怎么看。

“好，够豪爽！”

还是韩金刚率先反应过来，他大笑两声，跟着便将泥碗也摔在了地上。然后聚义厅里便响起了一片此起彼伏的摔碗声音。

“大家伙尽情吃喝，酒肉管够！”

二十七个新入伙的土匪各找位置坐了下来。聚义厅的气氛重新变得热烈，四处充斥着辱骂、划拳、唱歌的声音，偶尔夹杂着几声泥碗破碎的脆响。

已经有土匪发现了：喝完酒摔碗是真的豪气冲天，就是有些费碗。

断纯良混在匪群之中，找了个空座坐了下来。

旁边是一个脸色焦黄，衣衫褴褛的土匪大叔。看他脸上微醺的神情，分明是酒过三巡，已经有了几分醉意。

“兄弟！新来的？叫啥？”

土匪大叔贴身过来，搂住断纯良的肩膀，举了举手中的酒碗，仰头一口闷尽。

“俺叫赵四，大哥怎么称呼？”

断纯良憨憨一笑，但是他没有去拿那些不知道谁用过的酒碗，而是取过一个猪肘子，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我叫罗承，看得起我就叫一声罗大哥！”

“罗成？”

断纯良心中一惊，不对啊，这是黑风寨，不是瓦岗寨。

“嗯？赵兄弟听过我的名字？”

罗承看见断纯良的惊讶，觉得有些奇怪。

断纯良摆了摆手说道：“俺们那边也有一个叫罗成的，使得一手好枪法，长得......唔，长得也跟罗大哥一样英俊潇洒，所以才有些惊讶。”

他看了看罗承的丐帮形象和满口黄牙， 昧着良心说道。不过这一副憨厚老实的形象无疑让他的话的可信度大大增加了。

“哈哈哈哈，是吗！那就不奇怪了，叫罗承的人总是那么的出众。”

罗承听了大喜，一拍桌子便将断纯良引为知己，叫嚷着要和他拜把子，以后在黑风寨尽可报他罗承的名号。

两人随即勾肩搭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