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匪才市场
黑风寨、狼头寨和乌龙寨是西径山范围内最强的三股土匪势力。不仅地盘大、人数多，而且寨主无一例外都是武力高强的炼极地境小宗师。就连大楚的官军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敢轻易惹他们。
当然，相对的，他们一般不会动官方的队伍。
因此，三个山寨几乎都是各自势力范围内的土皇帝，将自身的地盘所在地经营得像个小城池一般。
黑风寨的大本营位于黑风山上，以黑风山为中心，附近数个山头都是黑风寨的精锐土匪。山下则由一些外围土匪、还有一些走单帮的散匪发展成了别具特色的土匪村落，平时看似安静祥和，提起刀便是一群杀人越货的悍匪。
改头换面的断纯良经过几天的兜兜转转，最终还是来到了黑风山下。看着眼前熙熙攘攘，闹市一般的情景，他还以为来错了地方。
稍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赶巧今天是黑风寨半年一次的招新。土匪行业利润虽大，无本万利，但是风险也是极大，说白了就是费人。作为西径山的扛把子之一，黑风寨势力大，福利也好，自然每次招新都会有无数的人削尖了脑袋往里挤。
人群的最前方，一个身穿绫罗绸缎，浑身暴发户气息的老头子坐在一张桌子前面，提着毛笔，慢悠悠地在写着什么。眉宇之间可以看出，他年轻的时候一定不是一路好货色。
他的前方是一条长达数百人的队伍，队伍中全是一些凶神恶煞、舞刀弄剑的大老粗。断纯良排在中间，整条队伍推推攘攘，到处都是问候先人的声音，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真正动手。
队伍行进得很快，不一会儿就快到了断纯良的跟前，轮到了他前方的一个光头大汉。
“姓名。”
“刘大。”
“身份。”
“原黑熊山二当家。”
附近的土匪听了刘大的名号，有些见识的都在底下传开了。原来这黑熊山早一段时间，碰了一单大买卖，结果肉没吃着，反倒把整个山寨都折了进去，没想到这个二当家居然还活着。
“这是你的牌子，五两。”
老头子也不知道是没听过，还是根本不在乎，连头都没有抬，只是将一块巴掌大的小木牌放在桌子上。
断纯良不清楚其中的来由，只是觉得想出收费招新的这个家伙还真是个人才，这不是妥妥的一个土匪人才市场吗。
“这是什么规矩？连山寨都没进就要收我五两银子？”
刘大显然是作威作福惯了，心理落差还没有适应过来。他拍着面前的桌子，大声喝道。
老头子啐了一口，敲了敲身旁的一块木板，冷笑道：“入场五两，成败不退。不给就滚，什么玩意儿！”
“你......”
刘大正要发火，还好他理智尚存，还记得这里是黑风寨的地盘。最后恶狠狠地看了老头一眼，拍下五两碎银子，取过木牌，转身就走了。
老头转头对不远处的一个土匪使了个眼色，然后提起毛笔，在空中虚割了一道，对面的土匪点了点头就跑了。
“姓名。”
“俺叫赵四。”
断纯良摸了摸脑袋，神情憨厚老实。老头抬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山寨最喜欢收这种手下，没什么心思，如果是敢打敢拼就更好了。
“身份。”
“散匪。”
“这是你的牌子，五两。”
断纯良恭恭敬敬地递过去五两银子，然后拿着木牌就离开了。原本他还想多给点银子贿赂一下，后来想想可能和自己的人设不对，万一弄巧成拙就麻烦了。
他摸了摸手中的木牌，粗糙而简陋，正面有很多次刀刮的痕迹，明显是循环利用过不止一次了。歪歪扭扭地写着张三两个字，背后画着一只熊。
断纯良观望了一会儿四周，才在东南角发现了一个立着一杆熊旗的擂台，然后他就挤开人流朝哪个方向走去。想来这只熊是为了方便不识字的土匪认地，毕竟文盲率还是很高的。
“兄弟，你也是来投靠黑风寨的吗？”
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自来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搭话道
废话，难道是来招安的吗？
断纯良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脸上却憨笑着点了点头：“对啊，俺听说黑风寨寨主神功盖世，这里福利又好，人人都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说话又好听。”
“哎，这可真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以前独来独往，现在还是觉得有个靠山强，兄弟你以前是混哪里的？”
瘦子拍了拍断纯良的肩膀，一副幸逢知己的样子，仿佛下一刻就要和他斩鸡头拜把子了。
这话术不行啊。
身板也不像是独来独往的，这孱弱的小身板，送菜都嫌单薄吧。
难不成是黑风寨私下派出来的探子？断纯良不着痕迹地观察了一下四周，果然还有三四个和他一样形迹可疑的人在四处搭话。
看来想获得他们的信任，有个可靠的出身很重要。心念一转，他的心里就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断纯良悄悄运气，聚集在眼眶周围。效果立竿见影，他眼睛一酸，豆大的眼泪说来就来。
瘦子哪里见过这等猛男落泪的情景，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断纯良抹了抹眼泪，恨声说道：“俺本来是跟随大哥——裂天狂斧赵大胆在接近东县附近的林子里劫道为生的，谁知道流年不利，竟然撞到了天相神叟的手里，大哥......大哥......呜呜，大哥为了保我一命，居然被那老东西给绑走了......”
眼见断纯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瘦子一方面感慨两人兄弟情深，另一方面却是暗自揶揄赵大胆往自己脸上贴金。身为黑风寨的耳目，他当然知道所谓的裂天狂斧赵大胆，不过是一个略有薄名，还有几把子力气的小土匪罢了，连自己的寨主都不曾取过这等霸气的外号。
瘦子好言安慰了几句哭惨了的断纯良，断纯良便将来历目和的通通竹筒倒豆子般地说了出来。
“俺人笨，武功又逊。这次前来投靠黑风寨就是想着寨主神功无敌，若是以后能为黑风寨立下些功劳，就求寨主救救俺大哥。”
说到这里，断纯良泣不成声，这等兄弟情义让四周的土匪纷纷为之侧目。瘦子见状再次安慰了几句，便寻了个原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