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菊芳丽洁话投机美女俊男展才艺
“你喝咖啡吗？”
“当然喝。”菊芳回答“在哪里喝？”“在我那边，我有最好的法国咖啡，和咖啡壶。”
“你喜欢法国吗？”
“很喜欢。”
“喜欢法国还是法国人？”“都喜欢。”
“法国军队很残酷。”菊芳说“上次他们入京，烧杀奸淫，法国是数第三，德国和俄国首居一、二。”
“法国报上是说他们居于第二。”丽洁说“在他们之上的就是俄国，那就是我喜欢法国的缘故，他们不隐瞒事实，什么事情发生了，都据实以报，要是他们错了，也就指鼻自认。”
侍仆们开始上菜，菊芳也就没再多谈这个问题，头一道菜是一大盘的红烧海参，丽洁听说任何海产都有保健作用，这种又黑又滑的，她倒也硬着头皮吞了几小块，老实说，味道还不错，菊芳吃了好几块，丽洁问他喜不喜欢海参，菊芳说，“很喜欢，比那法国的蜗牛好吃多了！”
“听说，你是慈禧很宠的京剧演员。”
“对她来说，我们只等于是她的小狮子狗，在演出后我们就是多得点儿银子和其它赏赐而已。”
“我很想来看看你的戏。”
“好，请你随时来。”
“那么谢谢你了，哦，慈禧最喜欢看你的什么戏？”
“任何旦角的戏，我多半都扮那些美丽而心狠的女人，利用美色和阴谋，达到自己的目的。”
“你一定演得非常好。”
“我恨透了那种角色，不男不女，自从西太后走了以后，我不再扮演旦角了，我不再在台上拿个手帕扭捏作态，调笑做作了。”
“那你现在演什么呢？”
“什么武戏我都唱，我一向是个好武旦，现在长了几岁，功夫倒也进步了许多。”
“那一定是海参的功劳吧？”丽洁笑着说，“你是哪儿的人？”
“我原籍湖南，可是在北京生长。”
“湖南，那是我娘的家乡，你回去过吗？”“就几次，那儿吃的很辣。”
“我听说，湖南有三样很出名，一是辣椒辣，二是脾气急，三是妇女热情，这都是辣椒之功吧！”
“完全对，完全对。”
菊芳把盘里的海参都吃光了，举起酒杯要大家干杯，他说：“请，请，请，没有湖南的辣椒，就没有急性子的老乡，也没有热情火辣的姑娘，也就没有革命，来，来，来，干杯。”
“来，来，来，干，干，干。”王微茹说，她拿起丽洁的酒杯，喝了一口，她跟丽洁说：“我们过几天要回湖南去，这是我们那边的地址，如果你来那里，来看我们！”
她把一张名片给了丽洁，上面有两个地址，一个是北京的，一个是长沙的，名片中间印的是一个米铺的名字。
丽洁问她，“你父亲是开米铺的吗？”
“这是我们的米铺。”王微茹说，“你的和我的”她又悄悄地说“后面就是我们政治活动的地方。”
晚宴完毕以后，乐队又开始了舞蹈的音乐，可是不再是华尔兹，丽洁听出来是几曲美国音乐，大多数的宾客又都回到大厅里，其他几个贵宾，像冯、段二位将军和满洲亲王及兰格格都走了，按中国习俗这些都是晚来早退，在做客的地方呆的时间不多，以表他们应酬繁忙。
丽洁从大厅出来，到了凉台，还是不见菊芳，她希望他就是去了洗手间，找着他就可以给他做咖啡喝。
刘痴咸走到凉台来找丽洁说：“我找你一会了，好几个客人都说要看你的芭蕾舞，这意思很好，我想你来露一手，行不行？”
丽洁说：“我无所谓，什么时候要我跳？”
“我们前头有些表演，有扇舞、有绸舞，菊芳可能要演一段猴戏，你不一样，你是压轴，你是最重要的，怎么样？”
“行！”
“那就这样。”刘痴咸显得很兴奋，“你要乐队奏什么，就告诉他们，他们是从上海来的，都是最好的，哦！今天的饭菜还好吧？”
“很好！”
“今晚我是特别要中菜西吃。来赴宴的那些外国人，尤其是犹太人和俄国人很喜欢中国菜，就是不能应付‘筷子’。然而我们很需要他们。”
“为什么？”丽洁很自然地问，其实她一点兴趣都没有。
刘痴咸用眼扫了四周一圈，声音低到几乎听不见，“俄国人可以防着中国的后门满洲，那就是不让狼进来。”
“狼，是说谁啊？”
“日本人。”刘痴咸把嘴凑到她耳边，太近了，她闻到了酒味。
“那么犹太人呢？”
“犹太人特别狡猾聪明，你要什么，他们就能找到什么，丽洁，我买了个钻戒那犹太朋友说，那将是我从未见过的又大又好的钻石，他越凑越近，丽洁把头扭开，她站了起来说：“既然要跳舞，我得去告诉乐队用什么音乐也还要准备，准备。”
“好好，你去准备，哦！阎爷听说你要表演，他把另外一个应酬推掉了，特别等着看你的表演，你简直可以把他控制住了。”
刘痴咸用手指着丽洁，然后指指自己，很有信心地说：“丽洁，我们真是一对好搭档，我们联合起来，定能控制一切，大显神通的！”
那晚的表演，头一个是“扇舞”，一个年轻姑娘穿着满身红，红上衣，红裤子，拿着两把扇子舞来舞去，音乐是由二人组合，一个二胡，一个笛子，姑娘笑容满面，两眼转动带俏送情，忽然她随音起唱，演出各种表情，观众齐声叫好。
这个完了是一段舞绸的表演，丽洁已准备好，只在等看菊芳的出场，突然一阵京剧的锣鼓声大作，菊芳身着金黄色缎子的行头，脸上画着孙悟空的模样，出来一亮相，就得满堂好，身上紧系着蛮带，显出健美的身材，身手矫健，跳跃之间就像个活猴，丽洁见他抓耳挠腮的动作，十分逼真可笑，看得入神也跟着其他的观众大声叫好，或是鼓掌不已。
这戏是取段于蟠桃大会王母娘娘过寿宴一折，孙悟空大闹天宫，要偷取蟠桃的故事，菊芳身手敏捷，装上猴相，十分有趣，他的武功也很高强，一根金箍辘棒耍得十分精彩。
观众欣赏至极，报以掌声不断，等到丽洁快要出场了，刘痴咸先出来，到了凉台中心先再为菊芳鼓掌，然后他举起双手，专门给丽洁做了介绍，他的声音非常激动，仅简单地说，他妹妹虽不是专业，但他保证会演出精彩！
丽洁从容地走到中心的台上，音乐也就优美地奏出，她开始了优美的舞蹈，她选了天鹅湖和睡美人中的几段，乐队的演奏和她配合得天衣无缝，她来了几个独舞动作，都恰到好处，她的舞技不是完美，而她知道她有一种自然的美，这是她的老师常常赞美她的，再说她热爱芭蕾，她能把表情逼真地表现出来，当她跳完后，自己觉得并不值得那么轰动的满堂掌声，比菊芳的还要震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