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

戏文里的坏人最终都会死无葬身之地，而我却苟且偷生，我开始恨你为何当初要救下我，我宁可在族人的囚禁下死去，我甘愿祭献灵魂寄养涂山氏死去的族人，我本就该碎尸万段，不得善终。

涂山璟，你该将你的心思和爱意隐藏，或者你可以去爱旁的任何女子，你甚至可以爱静夜，爱府上的任何一个人，我没有怨言，我不会觉得不公，我会祝福你，会为你祈祷。

你应该是拥有完美人生的男子，你该有令人羡艳的一生，你有美貌善良的妻子，她可以不会女工，不擅长家务，不会交际，不会打理涂山家的生意，她可以通通不会，因为有你足够，她只需要在你的呵护下承欢膝下，但她一定要全心全意的爱你，她要家世清白，她要善解人意，她要任何时候无条件的站在你身边。

她不需要像我这样心思缜密，步步为营，她不需要像我这样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她更加不需要像我处处讨好左右逢源，她不必那样聪明，也不必那样能干。

你看我的要求不高吧！我甚至觉得任何一个女人都要比我好，你愿意整天睡在一个杀人犯身边，处处提防她终有一日要杀害你，你愿意一个曾经十恶不赦喊打喊杀的女子整日陪在你身边，你愿意一个身世丑露上不得台面的女子陪你站在整个大荒内被笑话嘲讽。

你可知道，一旦你选择了我，你将受万人唾弃，他们会瞧不起你，会在背后唾弃你。他们嘲讽你涂山璟捡别人不要的烂货，玩别人不要的破鞋，他们会直戳你涂山璟的脊梁，而我将会成为你宏伟蓝图中的污秽，成为你高楼大厦里的瑕疵。

如今的你就如同当年那个不顾一切的陷入爱河的我一样，最后你会发现那不过是一场梦，一场云烟，走不了两步便会消散。爱情是什么？是让人失去一切的毒药，是失去理智的刽子手，到那个时候你会后悔你今天的选择，开始失意，开始迷茫，开始为这冲动的一切买单，你会悔恨你今天的所作所为。

你现在可以毫不在意世人的眼光，可那一日真正来临时你会自乱阵脚，会惊慌失措，会抱怨悔恨。

我知道曾经你的爱情是那样的美好，你爱上的人是整个大荒内让人无不羡慕的女子，所以你会认为现在的你会和从前一样，享受美好的爱情，甚至会得到别人的祝福。

可惜你错了，我终究是比不上她，我甚至比不上她的一根脚指头，我们有云泥之别，所以请你收起你的爱恋。曾经你可以从小夭那里收回你的感情，现在你一样可以从我这里收回属于你的感情。

她的眼泪已经止不住了，打湿在丝绒被褥上，还有她的瑱儿，以后该怎么办？如果她就这么死去，对他应该是最好的结局，她还如何去面对他，他还是个孩子。

思绪纷飞，防风意映早已泣不成声，哥哥是对的？她就是该死，她就是从小被宠坏的那个人，如果她死了，对方风氏和涂山氏都是好事。

她捏着被子的手开始收紧，抬起光裸的手臂擦了擦眼泪，她压低自己的声音，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死死的压抑自己，她害怕惊醒了他。

身边的人呼吸均匀，那双手臂在睡梦中摸索，将她的腰搂在怀里，满足的神情挂在脸上。睡着的璟看上去乖巧柔和，她伸出手去，触碰着那张脸，洁白无瑕，绝美无双，这是一张令整个西炎王国女子惊叹不已的脸，她们曾经那样追捧她们的王姬拥有如此貌美的谦谦君子。

被搂在他怀里的意映，身体因为牵动而感到丝丝疼痛，她才惊觉方才两人纠缠良久，他将她狠狠逼退在角落里，神色异常，衣衫尽数被撕裂，那一幕深深刺痛了她的双眼，她被迫闭上眼睛承受他的狂风暴雨。

她想着这具身体已经如同行尸走肉，本该就属于他的，从一开始她就是他的妻子，命中注定的妻子，是整个青丘明媒正娶的妻子，这本该属于他的一切，他就算睡一千次，一万次也是他的权利，他只是在行驶他的权利。

她忍受那般屈辱的感觉，忍受他的一切所作所为，他将双手覆盖在她身体上的时候，短暂的战粟和片刻的欢愉让她清醒的沉沦，她知道那是他宣泄的出口，这一切都是自己种下的苦果。

他撕咬着自己的身体，像一个暴虐的狂徒，席卷她的全身，让她被逼着承受，他将她的手环绕在自己脖子处，让她像热烈的情人那般回应她，他渴望她的热烈，渴望她的娇媚，渴望她给他同等的感受。

可是涂山璟，你忘了一个女人的绝望和悲哀可以让她对世间一切美好的东西排斥，厌恶，甚至不为所动。

他沉沉的睡去的那一刻，她开始庆幸自己终于完成了使命，他倒在她的身上，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拼了命的想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想要证明自己有多爱她，多想和她长相守。

她懂他的绝望和挣扎，懂他此刻的无奈和无法释怀，他急于证明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他害怕那短暂的欢愉难以支撑未来无数个孤独寂寞的夜晚，他曾经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成为全大荒最令人羡慕的男子，得那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最后因为他的犹豫不决而生生断送了那段情。

他开始变得越来越狂躁，越来越偏执，他固执的认为只要他将所爱囚禁，守在自己身边，以最快的方式留住她，他才可以抓住那转瞬即逝的爱恋，涂山璟是多么的悲哀和无助。

他跟他父亲一样，一生都在追逐那抹属于自己的光，他们无视权利，无视族规，无视世人的眼光和嘲讽，他们至死都是少年模样，其实最像他父亲的那个人是涂山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