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想着还有人在等,两人也不再磨蹭了,速速收拾好后便移步去往前厅。
还未进去便能听到众人的说笑声,这其中就属虎子说话的声音最大,果然进到前厅,就见虎子手舞足蹈的在那说着京城的见闻,浣溯溪留心听了一耳朵,想着虎子还算机灵,说的都是些风景趣事,旁的倒是没多说什么。
见唐氏和苏氏不在,浣溯溪不由问了句。
“你娘和你苏大娘,去厨房忙活了,这会儿差不多该回来了,先坐下吧。”
浣远板着脸回了浣溯溪的话,他与浣溯溪自小便不亲近,两个总是争吵多于问候,是以面对数月不见的女儿,浣远即使心中挂念,面上却是不肯显露半分。
浣溯溪闻言没有多说什么,点点头拉着安入座,但安却不肯老实待着,顶着微红的鼻尖,兴致盎然的加入了虎子的高谈阔论。
只不过面对虎子的天南海北,安的话题基本就是围绕着浣溯溪展开,而且时不时会询问浣远的意见,不一会儿连尚显僵硬的浣远也不禁露出了放松的姿态。
在虎子把自己说的口渴不已的时候,唐氏和苏氏如及时雨一般端着菜回来了,众人便暂时放下话头一起入座。
除了浣溯溪三人,其他人早已吃过了晚饭,这会儿并不觉得有多饿,但是桌上的菜却是摆了满满一桌子。
一直没吃东西,饥肠辘辘的三人,面对阔别许久的家乡,胃口皆是不错。
而这会儿饭桌之上,比起方才虎子和安单方面的讲述,有了唐氏和苏氏的加入,更多的是对几人方方面面的关切询问,眼里的疼惜和思念藏都藏不住。
在和乐融融的氛围中,浣府内的灯火一直亮到了后半夜,最后还是唐氏心疼浣溯溪等人满脸的疲惫,这才催着人赶紧回去休息,要不然还不知要到何时才散场。
许是太过疲倦抑或是在家中太过放松,第二日浣溯溪睡到了快晌午才起来,看着外头耀目的日光,神情懒散的伸了个懒腰。
安昨晚和她是分房睡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浣溯溪的错觉,回到浣家的安显得格外的懂事,尤其是在她娘面前的时候。
下人听到浣溯溪起来的动静,立马为其准备洗漱,期间不时用好奇的目光偷偷打量。
浣溯溪昨晚的时候便粗略的看了一下,家里的下人和她当初离开时数量差不多,可见虽然她叮嘱过父母可以多添置些,但是一向节俭惯了的他们依旧还未适应过来。
仔细想想也是,她走时虽然留下豪言壮语,但是几月不见消息,自己过往的经历背景并没有什么说服力,留下的人心里自然没底。
不过,如今她回来了,那些虚无缥缈的事就可以落地了。
“安起来了吗?”
“安小姐,早上和正午都是和夫人一道用的餐,这会儿正在夫人院里。”
听到这话,浣溯溪倒是有些惊讶,安的体力和精力当真是比她好多了,而且真难得没有黏着自己,而是一个人跑去找了她娘。
“我爹和柳叔在哪?”
安和自家娘亲在一块浣溯溪很放心,于是决定立马开始着手处理海盐一事。
“老爷在前厅,柳老爷和柳公子方才登门,这会儿也在前厅正和老爷说话,小姐若是要去,要不要先用膳?”
下人很是激灵的提醒浣溯溪,自起来后还未吃过东西,浣家的下人都对这位大小姐很是好奇,毕竟小地方无论何种信息流传总是特别快。
虽不知海盐一事,但光是浣家大小姐一介女流,只身涉险,直言上书在捉拿海匪一事上立了头功这样的事迹便足以让人惊叹了。
是以当时不少人都想看看这位奇女子是何许人也,可奈何浣溯溪当时极少露面,而后又急匆匆的赶往京城,是以人们都没有得偿所愿。
现在浣溯溪回来了,做为可以一线观摩正主的浣家下人们都很是兴奋。
点头应允了下人的请求,在简单吃了几口后,她便去往前厅。
到了前厅,果然见浣远和柳家父子二人在,三人见到浣溯溪到来都是眼前一亮,显然是等待已久。
浣远轻咳了一声,低低的说道:“都日上三竿了才起来,这么大人还是没个正形。”
“诶,大哥,溯溪这么久才回来,京城那么远,他们一路奔波定是累着了,多睡会儿怎么了,就是虎子要不是我早上亲自去床上揪的他,他这会儿估计还睡的天昏地暗呢。”
柳准适时的接过了话茬,看向浣溯溪的目光带着笑意,又伸手拍了拍虎子的后背。
“我也没成想会睡的这般熟,想来是家里太过安心了,这一觉睡的舒服的很,我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这不立马变来和你们说正事。”
浣溯溪这一次远行,早已不是离开时模样,若是以前她爹这话她这会儿估计已经炸了,但现在她心中一点波澜不显,反而觉得有些怀念。
听到浣溯溪说要说正事,浣远和柳准的腰杆都不自觉的挺了起来,尤其是柳准禁不住迫切的心情,连身子的微微前倾只等浣溯溪说话。
浣溯溪将方才的拿过来的圣旨展开在二人面前,原本坐着故作镇定的二人顿时惊的一下站起身来,不可置信的看着浣溯溪手中的圣旨,作势就要跪下。
浣溯溪见状连忙喊虎子,虎子反应也极快,立马一边一个将两人搀扶住。
“这里不过我们几人,这等繁文缛节就算了。”
见浣远两人神情恍惚的点了点头,浣溯溪心里突然涌现一丝丝骄傲之情,自己在文武百官面前接这圣旨表现的可比这淡定多了。
“皇上已经赐了我皇商的身份,如今这制盐一事已是板上钉钉,现下隆国对盐的需求很高,盐价也一直居高不下,咱们这海盐成本低廉,到时大批量上市代表着什么,你们可曾想过?”
还没来及从浣溯溪被封皇商的事中缓过神来,谁能想到下一句又给了二人一个重击,两人面面相觑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这画面看着着实有些好笑,一旁一直没做声的虎子忍不住捂嘴笑出声来,一直以来他才是那个鄙视链底端的人,谁能想到有一天他还能打个漂亮的翻身仗。
浣溯溪瞪了虎子一眼,虎子讪讪的摸了摸头,就听浣溯溪开口道:“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虎子你来解释一下。”
柳准有些不放心的看了看自家儿子,想说要不还是让浣溯溪来解释吧,却没想虎子清了清嗓,就在他二人面前坐下,开始侃侃而谈起来。
其实虎子知道的东西并不多,回程的这段路上,浣溯溪与他说过一些,他和王延锡一辆车,朝夕相处之间也受教了不少。
这时候解说这些一点问题没有,只不过他只知制盐卖盐一事,这背后的纠葛他是一点不懂,但是他的讲诉却刚好能让浣远和柳准听明白。
听着虎子的讲述,浣远二人的面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呼吸也是变得急促起来,可见此刻内心又多么的不平静。
见虎子说的差不多了,浣溯溪适时的见缝插话道:“制盐这事兹事体大,先生和我说过其中的利害,远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所以我们日后行事一定要慎之又慎,这里头讲究太多,日后我再满满说与你们听,眼下这事刻不容缓,我们需得马上行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