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相安无事
白如烟回到府里时,正好遇到谢隐尘从陆含章院子里出来。
陆含章陪同在谢隐尘一侧,将人送出了府。
她担心陆含章会对她纠缠不休,赶紧跑回来自己的纤丝堂,不过她好像想多了,因为她发现谢隐尘走后的这一段日子里,陆含章再没有来找过她,甚至见了面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这样也好,她巴不得这样呢,不起冲突,相安无事,直至他们彻底和离。
算算许易安外出办差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也该回来了,白如烟又来来回回跑了几次刑部大门,刑部外的值守都认住戴围帽的她了,每次她还没开口,侍卫就和气的将许易安的情况告知了她。
夏末秋初,又值傍晚,天气逐渐变得凉爽了起来。
白如烟忙完学堂的事情,便又来了刑部,这回她刚到,门口的侍卫看见她就急急忙忙的进去了,没过一会儿许易安便一脸兴奋的来到了大门前。
看许易安这样子,八成是有戏了,白如烟朝着许易安挥挥手,许易安立刻快步走了过来,为了议事方便他们一同上了马车。
许易安的马夫将马车晃晃悠悠的开到了京郊的一处小湖边。
二人临水而立,许易安从怀里拿出了千辛万苦拿到的证据。
说来奇怪,他正想着如何能去趟营洲,上面就通知他去营洲善后,他本以为已结的盐铁案要查找证据应当十分困难,可一切冥冥之中就像是有人在帮他一样,他很顺利的就拿到了证据。
白如烟撩开了围帽,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包裹,她仔细地浏览着上面的信息,密密麻麻的全都是永安侯这些年与地方铁矿官员勾结的证据。
看着手里的证据,白如烟的双眼也愈发的明亮,简直比湖水折射的波光还要耀眼,许易安看的竟有一丝愣神。
白如烟笑脸明媚,爽朗道,“谢谢你,许易安,你这会可真是帮了我大忙了,你以后若是有用的着我的地方尽管提。”
“啊。”许易安看着对面安安静静的女子突然对自己说话了,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个,伯父伯母,还有你哥哥你不必担心他们。”
白如烟惊喜的问道,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前了几分,“什么意思?你是说你去看他们了?”
许易安看着白如烟的靠近,他语气有些不自然道,“嗯,我去营洲,顺便找人去看了他们,你母亲的腿疼我也找大夫给看过了。”
说起她母亲的腿伤,一直都是白如烟的心病,她母亲的腿一到秋冬季节就犯病,眼见天气转凉,她母亲远在营洲一定免不了受苦,这些时日她不知道有多担心,许易安的话对白如烟来说简直就是天大的好消息。
白如烟激动坏了,她感激的看着许易安,双眼亮的出神,“许易安,你简直就是我的恩人,不行,一会儿回城我请你喝茶如何?”
虽然许易安刚回来还有一堆事要处理,可他看着白如烟娇俏的笑脸,就不自觉的开心,不由得答道,“好啊。”
说来奇怪,原来这段时间许易安借着办差的名义特意去了一趟营洲,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在帮他似的
......
很快马车就停到了福源茶楼门前,许易安十分绅士的先下了马车,就在他纠结该不该伸手接住白如烟的时候,白如烟已经自己下了马车。
茶楼的小二眼力见贼好,见二人衣着不凡,立刻将人招呼到了大厅的一个雅座上。
雅座摆放着当季的菊花,清幽淡雅。
茶楼内正堂内一位说书先生正在激情慷慨的演说,台下坐着的看客基本上都是喜欢风雅的读书人。
听说书人讲书的中间,一壶上好的明前龙井端了上来。
许易安十分绅士的为白如烟沏了一杯茶。
一股清新淡雅的香气立刻扑入了白如烟的鼻中,茶汤色泽清亮,一根嫩绿色的茶叶漂浮在茶汤表面,给本就淡雅的茶侍又增添了几分优雅。
白如烟细白的手指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果然和想象的一样好喝,怪不得前世她爹总喜欢来福源茶楼。
“好茶。”白如烟兴奋的说道。
许易安看着白如烟微微一笑,然后伸手叫来了小二,“给这位小姐上一碟菊花酥。”
很快一碟点心就端到了白如烟的面前,糕点呈淡淡的粉紫色,六枚形似菊花的酥点整整齐齐的摆放在了一个精致的器皿里。
这不是她大哥白行舟经常给他带的那个糕点吗?
不知道味道是不是一样的,在许易安的注视下,白如烟拿起一块菊花酥穿过面纱轻咬了一口。
唔,果真和她大哥买给她的一模一样!
“真好吃。”白如烟开心极了,今天到底是什么好日子,好事都被她赶上了,白如烟吃完一块,又拿起一块,“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的?”
许易安放下手中的茶杯,微微一笑,“这家茶楼菊花酥很有名,你请我喝茶,所以我请你吃糕点。”
原来如此,她还以为是她大哥专程告诉许易安的呢。
白如烟很快就吃完了两块,由于吃的太快,差点噎住,许易安将早已备好的水立刻递给了白如烟。
白如烟也十分自然地接过茶杯一饮而尽,全程都没有丝毫的别扭,许易安给她的感觉就像她大哥一样。
白如烟喝完一杯,又赶紧给自己倒了一杯,两杯茶下肚,白如烟的肚子打了个饱嗝,这下好了,晚饭也吃不下了。
白如烟见自己如此失态立刻伸手捂住了嘴巴,“抱歉,抱歉。”
许易安看着围帽晃来晃去的白如烟,只是微微摇头,脸上的笑意不减分毫,“这样很好,在我面前你不必过分约束自己。”
白如烟看太阳也快落山了,就准备起身,却听见说书先生说起了妙蓝诗会,以及她熟悉的名字。
“要说那日妙蓝诗会,最属耀眼的就是舒白师妹颜如白了,那可谓是一骑绝尘,她的字鄙人有幸曾见过一次,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说书先生说到此处,用手捋起了一缕白发胡子,明亮的眼神似乎也飘到了远方,台下的读书人不知道是受说书先生的影响还是真的爱好字画,一个个都兴奋的坐直了身子,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忽然说书先生眸色一暗,耷拉着眉毛,十分惋惜道,“可惜啊,那日之后,再无人见过颜如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