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手术很成功

倒是落后一步的萧瑾阳很是尴尬,一提到萧玖的双腿，人人就都用谴责的眼神看他，要不是他说漏嘴,张大勇和郑青青能铤而走险吗？

萧瑾阳感觉都要委屈死了，他要是早知道自己头顶绿油油的，宝贝了十八年的儿子根本就是别人的种,他能什么都往外说吗？

但这事儿实在不光彩,他还真就没办法说出口，这会儿憋得脸都发绿了。

倒是听说是蒋晓琳救了萧玖，让他那眉毛又挑了挑,就说萧玖那么左性的一个人，怎么偏爱亲近一个小丫头片子呢,敢情还有一层救命之恩在里头。

他摸了摸下巴,心道要是那小丫头愿意离自家儿子远一点,就是多给她点钱,也是应该的。

萧瑾阳在一边自顾自想自己的,眼角余光看到十五岁的女儿萧玫亭亭玉立地走过来，看都没看自己一眼,直奔萧玖去了，忍不住心里泛酸,凑上去两步,讨好地笑道：“玫玫,怎么看见爸爸也不知道叫一声啊,这么久不见,不认识爸爸了？”

萧玫不得不转过头看着萧瑾阳，十五岁的少女脸上还有点婴儿肥，目光纯澈干净,看得萧瑾阳满腔父爱发作，恨不能直接抱到怀里亲香一下才好。

但少女一开口，就把老父亲踹进了沟里。

“爸爸，你不是说，我还有个小慎哥哥，要我跟他好好相处，听他的话吗？”萧玫歪着脑袋，神色天真，“他在哪里啊，你这次没把他也带过来吗？”

客厅里突然变成了死一般的寂静，萧瑾阳僵着脸，感觉四面八方射过来的冷飕飕的死亡视线，不得不干笑着解释：“那个，爸爸没说过这话，一定是玫玫记错了......”

“哦，爸爸不承认，那就算了。”

萧玫耸了耸肩，不再理会他，蹦蹦跳跳跑到萧玖身边，微微蹲下身子，挽住了他的胳膊，嘴角却挂着几分计谋得逞的冷笑。

萧瑾阳感觉自己就是再多长十张嘴，也解释不清了，毕竟他犯了十八年的混，跟天真可爱的萧玫比起来，当然谁也不会相信他。

最重要的是，连他自己也觉得，虽然不记得了，但自己确实是说得出这样的话的。

“滚出去！”众目睽睽之下，萧老爷子气沉丹田，对着很久没回来的儿子喷出了三个字。

从大雪纷飞冰寒刺骨的外面回到温暖如春的家里，还不到半个小时，萧瑾阳就跟丧家之犬一般，被轰了出来，除了保姆给他打开了大门，其他人连个眼风都没丢给他。

看着外面白茫茫一片大地，萧瑾阳凄凄惨惨地吸了吸鼻子，感觉到一种天大地大无处可去的凄凉。

与之相对比的是，蒋晓琳得到了萧家所有人的喜爱，不只是大家的态度都很温和，就连见面礼都收了一大包，萧老太太还额外塞给她一张卡，说是对萧玖救命之恩的一点微薄谢意，不收都不行。

没见过世面的蒋晓琳觉得自己大约也算是瞬间脱贫了，红着脸，晕晕乎乎被人带着去客房休息，兴奋的一晚上都没睡着。

萧玖的手术安排在两天以后，腊月二十六。

既然说好了要陪着他，蒋晓琳自然一直都跟着待在了医院里，眼睁睁看着短短两天时间，萧玖就做了几十项检查。

临进手术室以前，蒋晓琳紧紧握着萧玖的双手，最后一遍打气。

“你才十八岁，未来还有无限可能。手术一定会成功的，相信医生就好，你只需要睡一觉，起来的时候，说不定就可以下地走路了。往后八十年的精彩时光，你一定要开开心心，快快活活地过，好吗？”

萧玖直直地注视着蒋晓琳的眼神，感觉到从手心处传来的温柔和暖的力量，原本因为做了过多检查而有点浮躁的心绪，似乎也奇异地被安抚下来。

他含笑点了点头，突然轻声问：“你会跟我一起吗？”

蒋晓琳：“嗯？”

萧玖抿了抿唇，视线微微移开了一点，声音也越发小了：“你说的，往后八十年的精彩时光，你会跟我一起吗？”

旁边的人离得远了点，谁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能看到他微微绷直的身体，和变得通红的耳垂。

这样的时刻，就连萧瑾阳，也没有凑上去搞破坏，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蒋晓琳的反应。

蒋晓琳却迟钝地啊了一声，过了片刻才小声道：“那个，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肯定会一直陪着你的啊！”

萧玖的手指无意识地抠了抠轮椅扶手，莫名其妙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半小时后，他穿着明显大了好几圈的病号服，被推进了手术室。

伴随着手术室的门砰地一声关上的，是外面所有人高高提起的心脏。

时间慢慢过去，冬日惨淡的太阳从东边升起，又慢慢往西边落下去。

萧老爷子和老太太已经被劝到楼上的房间休息，只有蒋晓琳和萧昀还等在手术室外。

一直到天色彻底暗下去，走廊里的灯光把人的影子照的越来越清晰，蒋晓琳才看到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

她和萧昀迅速冲上去，然后看到了摘下口罩以后，带着微笑的医生。

“恭喜，手术很成功。”

这句话仿若天籁，不只是蒋晓琳和萧昀相互对视，看到了对方一模一样的热泪盈眶，便是晚了几步上前的萧瑾阳，一颗心也重重落了回去，恨不得当场大喊大叫一番，以抒发自己激动的心情。

与此同时，祁市一个不起眼的小店门口，两个猥猥琐琐的中年人正一边抽烟，一边探头往里张望。

一个小混混模样的青年从旁边经过进了小店，好像准备买些日用品，到了货架后面，却并不着急买东西，只是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声音。

“老徐，要不咱再忍一忍？勇哥可是特特打电话了，要我们近段时间小心点，别被人抓住把柄了。”

“嗨，老吴你还不知道勇哥那个人，这些年跟那个娘们混在一起，从前那股子混气，早消磨没了，咱们不就是赌几把吗，十多年都过去了，哪有什么风声？要说那小崽子还住在勇哥那姘头对面呢，能把咱们怎么着？”

“这......”

“老吴，我说你该不会怂了吧？勇哥一直不让咱们离开这破地方就算了，难不成找点乐子他也不让？我是早就闲出屁了，你要不愿意去，我自己去！”

这中年人老徐一边说一边掐灭了烟蒂，撩开帘子就往里走，旁边的老吴赶紧跟上去，嘿嘿笑道：“别着急啊老徐，我这不就是担心嘛......”

两人勾肩搭背的，也没在意旁边还有什么人，就这样七拐八绕到了最里面的一处小门口，一闪身就进去了。

小混混等了几分钟，也偷偷摸摸去开小门，谁知里面却有人守着的，见了他就往外推，没好气道：“你小子走错地方了，赶紧滚！”

小混混也不抵抗，顺势被他推了出来，但他耳朵灵敏，已经听到了远远的地方似乎传来模糊的起哄声。

蒋晓琳亲眼看着萧玖被转移到icu病房，眼看着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中午只随便吃了点东西的肚子咕噜噜叫的厉害，于是一个人出了医院，溜达着想去找点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