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 飞跃啦!少年 - 蔡云逸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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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没过多久我校突然做出个重大决定:委派一部分师生到市里的职校交流学习。

能够去市里观摩,顺便走出去透几口新鲜空气,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来之不易的机会。于是我们积极踊跃地报名,最后我与中分成功入选。每个专业只有两个名额,老薛把这机会让给了我。

我和中分顿时为老薛的缺席而遗憾,可临行前我们俩却暗自商议:一定要到老薛曾经工作过的那家酒吧看看,顺便再看看老板娘,此想法是激励我们去学习的主要缘由。

巧的是,班长与区晓璐也去了,因为我这个中间人作为枢纽,此二人相聊甚欢,从刚上车起便促膝长谈,长到我发了困意,一个哈欠睡到天色昏暗。醒来后二人仍未停止,令我深深怀疑这一觉的真实性。

天诚学校包了一辆中巴车,由于是文化交流,那么座驾就不能太过寒碜。于是租了一辆考斯特,在前面领队的是一辆gl8,里面坐着天诚的一些主任级别的老师。这辆gl8是天诚领导平常开会或者应酬的专用交通工具,此车出发前在学校的汽修部里里外外洗了三遍,又打了个蜡,看上去就像刚从生产线上出来。另外在车身上贴了“天诚高级职业学校”的字样,领导的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只恨车身太小,无法满足天诚走向世界的梦想,于是足足贴了好几处,搞得不伦不类,如同赛场上贴满拉花的赛车。

不幸的是,此车刚驶出校门没多远就被交警拦下,原因是遮挡过多,违反交规。经过校方与之反复磋商,此贴才终于没被撕下。我校的原话是:这关系到学校的形象与荣誉。

进了市里,世界一下子开阔许多,在霓虹灯下,车子驶进了一所学校,名为:北海大民职业技术学校。我摸索了两天后方才得知,因为此校地处北海区大民路,故而得名。此后我便简称它为“北海”,而此校的学生历来都自称“北大”,并恬不知耻地大肆宣扬,好像真的是一所高等学府。

我们下车后被领到宿舍楼,差不多八点的光景。此时北海早已宵禁,并全校戒严。我和中分一路坐车到天黑,迷迷瞪瞪进了一所陌生的学校,方位都搞不清楚,顿时产生了一阵窒息感,之后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欲溜出北海,却发现值班室里足有五六个保安值守,足可见此校的安全性,只好作罢。

见走投无路,我俩只好把北海逛了个遍,学校实在太大,再加上天色已晚,更让此地蒙上了一层深不可测的面纱。最后终于找到一处与世界有关联的小卖部,买了一些东西之后,我们发觉已找不到回宿舍的路。

花费了一番周折才折返回去,经过打听我们才知道,北海后面的山叫巨山,从名字便可看出此山连绵不绝,我和中分爬上那幢宿舍楼的天台,正好可以清楚地观瞻一番。此山一直通向北部的几个省份,分枝极多,一路往北有马山、徐山、周山、王山等无名小山,然后中分问我再往前有没有张山、蔡山。我指了指与我们临近的两座光秃秃的小山丘,说道,这两座便是。

我和中分坐在天台一直坐到很晚,久久地凝视着眼前的巨山。其实我们一直觉得自己如同困兽一般,走到哪里都要被囚禁。本想从县城逃离出来,却不想跳入了一座更大的牢狱。我和中分不由地感叹: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人生之痛,莫过于斯。

期间我们甚至有从天台一跃而下,跳入巨山之中的想法,然后一路北上,直抵中原腹地。但冷静下来还是作罢,因为我们对周边地形不熟,中分的建议是明日寻找机会出校门先买张地图再说。

第二天我们一大早被北海学生会的人叫醒。他们的任务是花一上午的时间带我们参观北海,并充分了解这所公办学校是如何光辉地开办三十余年又一跃成为市里的模范典型的,说白了就是赤裸裸的显摆一番。

北海的确是大,大到我们参观的一行人一度有些迷失自我。起初大家并列而行,并时不时地彼此交换一下意见,走着走着就发现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让我怀疑此地是不是曾闹过鬼。

然后我们观摩了整所学校的教学楼、办公楼、文化馆、车间、实验室、体育场,就差校长办公室与教务处了。这些学生会的人终日和老师打交道,时间久了,身上也沾染了一些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老练,说起话来官方气息浓重,让我很是反感。他们频频冒出一些我们平时只能从老师口中听到的言语,例如:这位同学应该怎么怎么样;再比如:我再补充两句。让我真想给他一记回归现实的响亮的耳光。

此种压抑感让我急于想要逃离,我深深觉得,北海除了面积比天诚大,财政实力比天诚雄厚,女学生比天诚要略微漂亮一些之外,并无其他胜出之处。

熬完了一个上午,我觉得腿都要跑断了。下午还要听一场文化座谈会,我对此不屑一顾,中心思想无非就是如何做好职业学校的教学工作,将文化课与专业课更好地结合到一起,让学生在学到知识的同时还能拥有一技之长,这就是学校以及教育部门的主旨。

我又听了一下午的会,天诚领导与北海领导坐在前排,时不时地交织会意的眼神。我坐在后排,险些睡着,但终究没有睡着,原因在于伟大的校领导们突然做出了一个既能让我们绷紧神经,又能促进两岸技能与文化交流的方案——北海和天诚将进行一次专业技能比武大赛。

此语一出,北海的人气定神闲,志得意满,好像已经吹响了胜利的号角;反观我们天诚的人,一个个垂头丧气,天时、地利、人和我们一样不占,拿什么取胜?兴许早已内定了结果,反过来想,就算我们胜了,估计也难活着离开这里。

散场以后,我和中分构想了:倘若输了还好办些,最多低下头来喊一句大爷就可以回家了。可赢了的话就没那么简单了,就我们这三四十号人,清一色的学习与劳动模范代表,论争光数一数二,论打架的话难逃一死。到时候我们中的男生必定要履行绅士风度,掩护女生先行撤退,然后尽量以血肉之躯为她们争取足够的时间,等大家元气耗尽,再由我和中分带着伤痕累累的一群人往校门跑。如果校门戒严,再往后山撤退,爬上天台,一跃而下。我和中分都勘探过了,天台距山不足十米,一时间找不到飞虎爪之类的东西,那么便如同斑羚飞渡一样能逃几个是几个,最后再一齐往南跑,瞭望到有人烟的地方就下山,打听去往县城的路。如此一来,多则十天,少则一个礼拜即可返程。

那晚我和中分翻出校门买了一张地图,以备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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