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谋（293）

从另一方面来看，姜瑀今天之所以只是站在澹台宬的府外说事，他就是认为说不定会有淳于谋派来的某人在盯着这一切，而姜瑀就是想当着那人的面说出撤换淳于谋的意思，虽然姜瑀并不知道对方到底会是谁，姜瑀只是趋向于认为会存在着这样的一个人，这只是其一。其二，姜瑀在府外直接谈到这个话题，也是出于姜瑀的自信，因为在姜瑀看来是不会有人想到他会直接谈到此事的，就算是有人把听到的此事直接传了出去，恐怕也不会有人选择轻易的相信，毕竟太尉在澹台宬的府外谋划撤换丞相的事情，其本身就是很难让他人直接选择相信的事情。

正是在想到了这一点之后，姜瑀认为他根本就不用去澹台宬的府内谈此事，他直接站在这有旁人经过的府门外直接说出他想说的就行，这在姜瑀看来就是属于他的阳谋，就像几个时辰之前淳于谋在国政殿里所做出的阳谋一样。

此外姜瑀认为就算是澹台宬把现在的这一情形告诉了皇帝陛下，恐怕皇帝陛下同样难以直接相信，姜瑀认为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可能，那是因为他在做着阳谋的事情，有些时候阳谋才更容易达成目的，只是有的时候反而是阳谋本身又不太容易让人相信。

姜瑀再次说道：“就是说淳于谋已经不适合成为这当朝的丞相了。”

澹台宬看明白他必须对此说些什么了，否则姜瑀也不会再谈到别的事情，于是澹台宬说道：“太尉大人，按照我自己的看法来说，此事只是与违背了礼制的官吏有关，丞相大人自己并没有违背礼制，陛下只是让丞相大人处置此事，其实就这么简单。”

“只是如此的简单？”姜瑀提出了他的质疑，“难道你觉得淳于谋就没有别的做法了？或许淳于谋在责罚那些官吏的时候没有做到公正，这不也是有可能的？”

“太尉大人，倘若之后是出现了这样的情形，也不用太尉大人你多说什么了，我自然是会禀告陛下的。”

“我当然知道澹台大人会如此做事了……或许淳于谋也还会袒护一些官吏，不知澹台大人觉得如何？”

“太尉大人应当明白陛下这次的旨意，陛下是打算责罚违背了礼制的官吏，而不是将没有违背礼制的官吏牵扯到此事之中，还请太尉大人能够看明白这一点。”

姜瑀听出澹台宬的话语里还包括有别的意思，不只是像表面所听到的那样，“还请澹台大人直言，你可以将此看成是我在请教于你。”

“太尉大人过谦了，我又如何能够指教太尉大人做事？不过就如我刚才所表达的意思那样，倘若这次丞相大人并未做出任何违背国之礼制，以及国之律法的事情来，那么这也就是最终的结果。”

“嗯，我明白澹台大人你的意思。”姜瑀也算是认可了这一点的，“可有一点我必须问清楚，澹台大人你觉得淳于谋会如何责罚御史大夫姜之瑞？其实淳于谋是必须做出责罚的，而陛下不就在等着看到此事的处理结果？”

“太尉大人是觉得御史大夫姜之瑞会舍弃这御史大夫之职？”

“澹台大人怎么会知道我的看法会是如此的？”姜瑀会这么说，就是因为澹台宬刚好是猜到了他所想到的，姜瑀不免会有些好奇。

澹台宬并未做出回答，他说道：“御史大夫还是御史大夫，就如丞相依然还会是丞相。”

“你的意思是说本太尉也只能是太尉了？”姜瑀认为这就是澹台宬所指的具体意思，只不过澹台宬没有直接说出来而已。

澹台宬说道：“之前太尉大人不也说过……当今的陛下是想让太尉大人你成为孤臣？”

姜瑀看出来这次皇帝陛下让澹台宬与他一起督审廷尉府办事，其实最主要的一点还是在于让澹台宬牵制于他，这会是一种让他秉公办事层面的牵制，而不是别的什么。

姜瑀意识到倘若他想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的话，那么他就必须打破皇帝陛下的这一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