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木蓝神色一滞,不是,她话还没说完呢?
不是在聊你这房间里有风吗?
为什么李夫子会想到睡一个被窝?
难道这个女人对她有想法??
她定了定神,继续往自己的话题上拐:“我觉得房间里太冷了,感觉像是窗户透风。”
李橘白手指一顿,也不着急脱外衣了,她又转过身来,深深地看了一眼桌前的人:“你想说什么?”
再迟钝也感觉出来了,这人话里有话,却又七拐八拐的不明说,也不知道是想表达什么。
“夫子跟我来。”
木蓝见事情终于往自己期望的方向发展了,她轻咳一声,努力保持镇定,然后走到窗户那儿。
很快就找到了窗户角落有一个不起眼的缝隙,她用手指一戳,是一个可以容纳尾指粗细的小洞。
李橘白黛眉轻蹙,不明白这是什么状况?
“窗户破了?是你弄破的?”不然怎么解释她能找到这个小洞,还有方才那词不达意的话。
木蓝一听,心里怵了一下,是原主弄破的啊,她也不敢回头,就干巴巴地看着那个小洞,按照自己想好的理由瞎编道:“我之前就恋慕夫子,却又不敢靠近,后来家兄给我出了个昏招,有一天晚上趁你睡着之后,吹了一点点mi香进来,我只进来看了你一眼,什么都没做就走了,我发誓。”
至于衣服脱到一半又给穿回去,还有神志恍惚的时候亲了几口,是绝对不能承认的,这样说应该可信吧。
李橘白神色复杂,不期然的又想起这个人晚上抱着自己衣服的情景。
竟然还发生过这种事,而她什么都不知道,想想就有点后怕,若是有歹人……。
不过到底只是个痴情的姑娘,就是手段下作了点。
可惜她只能辜负了。
“此等小人行径切莫再做了。”
木蓝转头,看着神色淡淡接受良好的人,忍不住问道:“夫子不怪我吗?”不觉得意外吗?就这?
就没了?
“你只要诚心悔改,我这一次便不怪你了。”
李橘白轻叹一声,好在只是进来看了一眼,否则她也不能保证自己能不能原谅,看来以后要小心为上,万一这个人又犯浑呢?
她不露声色地比较了一下彼此的身高和体型,心里出神地想,真要动起手来应该不相上下吧。
木蓝连忙举手发誓:“我一定诚心悔改,绝不再犯,只不过家兄人品低劣,白日里拿此事要挟我,他还收了邵旺族的银子,对夫子言语间多有侮辱不说,还…还……若是任其下去恐怕会出大事,所以我想请你配合我演一场戏。”
她说完,心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就像是终于解决了后顾之忧一样,至于木堂说的那些无耻的话,实在是难以启齿,便言语含糊的一笔带过。
李橘白默默听着,在听到邵旺族的名字时,脸上几不可察地闪过一丝厌恶,至于木蓝言辞闪烁的话,她不用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他们十岁就订了亲,两家又有生意上的往来,时不时也会见上一面,本来还算相安无事。
可那个男人在十五岁那年有了通房丫头之后,言行举止间便开始轻佻无状,甚至屡次想强迫于她。
若不是顾忌着两家有婚约,对于这种胆敢调-戏她的登徒子,她一早就报官了,好在后来婚约作罢。
虽然自己是被退婚的那个,但李橘白心底却一点也不难过,甚至有种终于解脱了的感觉。
“我该如何配合?”
木蓝便将自己的计划详细道来。
李橘白听完忍不住心生顾虑:“这不妥,你的名声会受损,李家的脸面也会受影响。”
木蓝不以为意道:“我不在乎自己的名声,难道夫子在意那一点面子吗?”
李橘白默然不语,她是无甚在意的,但是爹爹肯定会觉得面上无光,尤其是眼前这个人,与自己的兄长为敌,恐怕会日子艰难。
“万一你兄长怪罪,你该如何?”
木蓝摇摇头:“夫子忘了,我们已经有婚约了,明年府试后,我就会入赘到李家,你介意不介意我从现在起就吃住都在李家。”
多好的事啊,再也不用头昏脑胀地坐牛车,再也不用去睡充满奇怪味道的茅草屋,再也不用吃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的面糊糊。
和李夫子吃住在一起的日子,跟回木家相比所过的日子,前者简直就是天堂啊。
她无比的庆幸自己做了最明智的选择。
那就是忽悠李橘白和自己订婚,呸,不是忽悠,是强强联手,诚挚合作。
听到这个答案,李橘白心底的顾虑也没了,很明显眼前这个人的语气和神情都在告诉她,非常想早点入赘李府,根本不在意今后会不会被父兄怪罪。
她抿了抿唇,意有所指道:“你对你们木家好像并不在意?”
木蓝愣了一下,而后明白自己这番表现有贪图富贵、薄情寡义之嫌,她当下便眼底一涩,自己的家并不是木家,而是远在京城的户部尚书府。
而她的亲人也都在京城,木蓝心底有点难受,本来想做一番表演的行为就显得真情实意起来:“夫子不知道,我在木家是吃得比猪差,干得比牛多,还经常食不果腹,爹爹和大哥都没把我当亲人,这也是我上次找你借银子的原因,我是真的吃不上饭,我恨不得今天就和那个家一刀两断……”
李橘白久久不语,虽然木蓝眼眶红红的,神态都很可信,听起来更叫人心酸,可是看着总觉得不像是吃过那么多苦的人。
“你别难过,以后就跟我回李府吧,再说我们已经吃住在一起了不是吗?”她不会安慰人,只能努力把语气放软一些,甚至还伸手拍了拍木蓝的肩膀。
烛火昏黄,女子的脸上带着一丝柔情,看得木蓝心底一酸,想起远在京城的家人更难过了。
她一把抓住李橘白的手放在胸口,情绪激动之下正想说什么,就看到面前的人盯着她们的手,满脸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