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庶小姐心有不平
第16章庶小姐心有不平慕婵院中许久不见这般热闹，便是穆氏身体还有不济，一行人也足足聊了近一个时辰，什么针头线脑的事情顾芳华都听了些，到也对现下的情况了解了几分。
童试县试、府试及院试三阶段，县试户籍地知县主持，考生需提交父母三代存殁履历，请本县廪生具保方获得考试资格。此后连考五场，通过后进行由府的官员主持的府试。
对于提交履历一事顾芳华素来嗤之以鼻，当年还曾笑谈：“怨不得说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原是在这头一遭考，便是叫人连祖宗都查了底掉。”
不过如今……
看看自己明显各方面都不怎么在状态，几欲昏睡的球状胞弟，顾芳华突然又觉得此举大善，既省得顾老爹为打点关系跑断腿，也免得顾思学因名落孙山被打断腿。
“三个兄弟中文哥儿年龄最小，可若是说起这做学问来，却叫你两个哥哥不及。”虽是和柳姨娘不对付，但穆氏却不得不承认自己在教导子女方面，即便拍马也追不上柳氏。
“母亲谬赞了，思学前日偶然翻卷看见两词觉着极好，便说来与母亲听听。”顾思学微微一笑不卑不亢，越显得气度不凡“这两词一则是‘贵人语迟’，二则是‘大智若愚’，这样想来却是我不及两个哥哥。”
在场的都是人精，哪里不晓得顾思文这席话只是客套，只是他说这话时候表情真挚，语气恳切。不仅叫顾思学泛着绿光的脸缓和不少，连穆氏都不禁莞尔一笑：“你莫不是嘴唇上偷抹了蜜？否则怎么这般甜嘴。”
“想来还是爹名字取得好，才叫顾家几位少爷都晓得要知书达理。”顾雪音掩嘴轻笑
心有戚戚哉的点点头，顾芳华左看看始终保持正襟危坐的顾思礼，右看看彬彬有礼的顾思文，最后视线定在了几欲瞌睡的顾思学身上，心里不得不感慨顾老爹取名有方。
叫思礼的长子克己复礼，一直坚定的保持不冒头，不垫底的庶出基本原则。既不会蠢到让嫡母穆氏下不来台，也不睿智到让生母芳姨娘招人惦记。此生唯一做出的大事，便是在顾思学被宗族除名后打蛇随辊上的提出分家，带着生母妻儿跑了个老远。
叫思文的三子才思了得，为人虽素喜敷衍讨巧，却鲜少叫人揪出错处，非但在朝堂之上混得如鱼得水，就是家宅中也忽悠的八面玲珑，鲜有妻妾之争。连顾芳华都不得不感叹一句柳姨娘歹竹出好笋，老爹在官场上的厚黑终是找到了传承。
可凡事无绝对，大抵是菩萨看不惯顾承绪的神机妙算，便偷偷在顾府排行老二的嫡子顾思学身上动了些手脚，使得他学啥啥不成，吃啥啥不剩，最后变成了一个球。
“长姐在想些什么，怎么这般入神？”大抵是顾芳华的目光实在沉痛非常，顾思文不禁开口询问。
还不等顾芳华开口，话头却被顾雪音不动声色截下：“你有所不知，长姐前几日也不知怎么了，冒着雨在外头为学子祈福。姐姐身子素来金贵，哪禁得住在倒春寒的天这般胡闹，一下便病倒了，这几日才有所好转。”
“县试早就发榜了，莫非长姐在为思礼哥哥祈福？”顾思学抬起头，一脸茫然的帮着庶姐一同给胞姐挖坑。
依着顾芳华的性子，就是顾老爹要考试，只怕她也一动不动，怎会为一个庶出的长兄冒雨祈福？只是顾雪音目光实在殷切，连同几个兄弟都纳闷得抬了头，若是不给出个说法只怕场面上不好看。
看着顾雪音如炬的目光，顾芳华抬头嫣然一笑：“可不是为了思礼哥哥祈福。哥哥素来是个肯用心的，冬写三九，夏背三伏，便是我们再怎么蹿腾也一心只读圣贤书。想来金榜题名必是早晚的事情，我不若趁着现在讨个好，待放榜了也好找个由头多向哥哥要几吊赏钱。”
“你这掉钱眼里头的猢狲，竟连你哥哥的便宜都要占，思礼你可莫要理她，这丫头得寸进尺的很！”穆氏笑着骂了一句，伸手轻揪了一把顾芳华的耳朵。
装模作样的捂着耳朵，顾芳华嬉笑道：“哎呦，几个哥哥弟弟才刚回来半刻，母亲就不疼我了。”
“你这浑丫头胡说些什么，看我今天不好好整治你！”说着穆氏似真似假的在顾芳华身上拍打两下，引得她连连求饶，一时间气氛倒也活络开。
又谈了几刻家常，穆氏便乏了，又交代了几句兄友弟恭的场面话，便放几个儿女下去休息，只留下柳姨娘在屋内谈话。
“怨不得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纵是我与姐姐日日在一起，也想不到姐姐的性子居然变得这般玲珑。”顾雪音暗咬一口银牙，明显为顾芳华刚刚的睁眼说瞎话行为愤愤不平。
娇笑着摇摇头，顾芳华脸色和煦得几个兄弟姐妹齐齐一抖：“生成的人压成的酱，这性子哪是这般容易变的，只怕是你素日不与我亲近，才把我想成了山上的母大虫。可巧这几****身子爽利了，不若我们明日一道做做女红，也好叫你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性子？”
“姐姐何必折煞我！”忆起前几日自己铭湘居被气晕的场景，顾雪音脸色十分难看，就连身子都止不住发抖“你是嫡出的贵女，自然什么性子都好，只是何必要来糟践我！”
“呵呵，当初我年幼，看见书上有说杞人忧天的只觉得好笑，却不想今日竟然见着活的了。我说二妹妹啊，想太多是一种病，得治！”
顾芳华仰天长叹，自己不过就是想偷懒叫顾雪音帮自己绣几多花好应付下绣楼的崔师傅，谁知居然把她气成这样，当真是指住棺材叫捉贼——冤枉死人。
“你怎么这般和二姐说话！若是叫旁人看见，还以为是我们顾家没家教呢！”顾雪音眼睛才红，还未悲戚出声，便闻一声惊雷响起，却是恍惚了许久的顾思学冲冠一怒为红颜。
被自己胞弟吼了一道，顾芳华的第一反应是小胖子除了脸胆子也挺肥哈，第二反应则是骂人都骂得这般有理有据，看来自己这个弟弟也不是太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