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猜猜我是谁（15）

k这是听了多少啊。

蔺怀生估计得有全程。

自由的灵魂讨厌被拘束，窥探也本应属于被厌恶的其中之一，但蔺怀生很难对k生气。

也许是因为k说的这句埋怨话，也许是因为k说话时的表情，神明在真切地患得患失，害怕他被别人吸引。

k明明是神明。

但蔺怀生和k也都是第一次明白，原来神在感情里也会有与身份不符的不自信。

蔺怀生转过来，就是钻入k的怀抱，神明如要凸显高不可攀，怀抱要冷、要硬，但蔺怀生从始至终得到的都是对方的炽热。

炽热是大胆的，所以轮到蔺怀生也大胆，摘下k的眼镜，还收进自己口袋里。k的眼睛随之露出来，这一次，镜片之下是鎏金般璀璨的眼睛。

k总是把两个人相处时的一字一句都记得那么清楚。

说下一次，就一定以更好的姿态来见蔺怀生。

那被眼镜挡着多可惜呀。

“仇不是你吗？”

蔺怀生歪了歪头，问。

k看起来更难过了，甚至有一点不可置信。

“不是我！”

k带着最好的、蔺怀生最喜爱的眼睛来，才来就受伤。而也正因为这份本身的璀璨美丽，才使它被击碎、击垮时是那样得震撼人心。全世界都可以对k垂怜，因为k本来就是这个世界的载体，但k不要，k要的世界只有面前这一个人。

k弄得蔺怀生也必然会k偏爱了。

蔺怀生甚至后悔开了这样一个玩笑。

好像他把今天见面的开场搞砸了。

在别的地方，蔺怀生运筹帷幄，现在难得也有无措。他垂下眼，唇也抿起，疏长的眼睫把眼遮挡大半，想计谋的脑袋现在拿来想其他，同一时间也让k关心则乱。

k以为是k的错，语气说得急，口吻又太凶，于是让蔺怀生不开心了。

k修补道，尝试用更温和的语气，用更委婉的态度，哄蔺怀生开心，也要为自己正名。

“不是我……”

“我可以嫉妒其他的‘我’。”

就像曾经他干的那些荒唐事，k依然可以再敢一次，甚至仍然在干。k庞大的神魂里每一部分、每一细枝末节都渴望得到蔺怀生更多的爱，为此自己和自己争抢。

“但我不想嫉妒别人。”

“别让我嫉妒别人，怀生。”

蔺怀生真拿k没办法：“你……”

蔺怀生想说，你怎么这么没安全感？但他最后没有说。

神o本身是那么伟大，k给自己的安全感足够了，是蔺怀生改变了k，让k学会爱的同时也学会忧怖。

蔺怀生回到他们交谈的起始话题，认认真真地对神明解释道。

“那是仇的技能。”

k点头，k当然知道。游戏里的游戏，本质上还是k一念之间的创造，这个游戏的机制、这个游戏的算法，通通在k的掌握之间。k甚至可以马上告诉蔺怀生怎么赢得这场游戏。

k难过的深层原因在于其他。

“在这个游戏里，你的时间、你的心思不再完完全全属于我了。”

尽管在最初的那些游戏副本里，蔺怀生也多是和k逢场作戏，但k起码切切实实占据着生生的眼睛和头脑，他们总是在一起的。

“你分给我的时间好少，我见你的机会也好少。”

蔺怀生对k的了解还是太少，不知道k到底属于什么类型的生命体，总归不是人类。

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类像k这么坦诚。

爱是人类的衍生物，人类呼告爱要坦诚，但人类的爱总是越爱越有隔膜。所以人类没实现爱的终极，而k半路出家，一路走到了头。

蔺怀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的他与之相比好像也有些逊色。他开启一个神明对于爱的关窍，到头来却要从神明这里学爱，学对方的真挚，学对方的毫不隐瞒。

“所以我才觉得，你会不会用除了这张脸以外的其他模样出现在我面前。”

蔺怀生没有认错过k，也清楚地知道玩家里没有k的分神。他之所以会问刚才那个问题，也是潜意识里觉得，原来k不再时时刻刻在自己的身边了。

这是和原来截然不同的k。

而k告诉答案。

k轻轻地低下头，用小心的依偎代替汹涌的感情。

“我们约好的。”

如果不放手、不给选择的机会，爱人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回到自己的身边？神明时时刻刻记着，这句话已经被k自己刻在灵魂的深处。

但这太难了。

所以k难免也有做不好的时候。